薛老婆子就把林苏叶拉出去说林婉晴转业的事儿。
林苏叶:“她转业她的,跟咱们没关系。”
林婉晴这种人,内心强大,精于算计,看着要面子实际脸皮也厚,走到哪里都会过得很舒服。
从梦里的举动看来,她没有王主任还会有张主任李主任,现在没有薛明翊和秦建民这些人薅羊毛,她要么年底要么来年估计就得再婚。
那些就跟自家没关系。
林婉晴转业,林苏叶没感觉,王参谋却觉得很抱歉,好像是因为自己和老婆吵架,影响人家林婉晴的名声和前途,才导致被迫转业的。
他就去找高主任,说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连累别人。
高主任冷笑:“王福顺,你觉得自己挺光荣,挺有担当是吧?”
王福顺梗着脖子,他们这些底层军官出来的,跟师长政委不敢顶牛,很喜欢跟搞思想政治的领导撒娇耍小脾气。
高主任也知道,对他们也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儿。
高主任:“你怎么那么大脸呢,因为你,师部让一个宣传员转业?”
王福顺:“那还不是……吵架嘛,闹得都看笑话,着实不好看。”
高主任冷笑:“现在知道不好看了?当初脑子是进水了?那么我问你,你和她有什么?”
王福顺立刻摆手,“没,什么都没有!我向伟大领袖发誓!”
只要对伟大领袖发誓,就是最重最真的誓言,谁也不能撒谎,撒谎就会真的为人所不齿。
高主任:“既然没有,那你一人当什么?我怎么看不出你一把年纪变愣头青了?”
王福顺就不说话了,理亏心虚。
高主任:“这几天反省得如何?”
王福顺还是有点闹情绪,觉得自己没错,“主任,那您说,我同情战友,我哪里好意思伸手接这个钱?婆娘不懂事,钻钱眼儿里,就知道闹腾。”
高主任当时就冷了脸,很严肃地批评他,“王福顺,你不要瞧不起自己的媳妇儿,她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她做出的贡献一点不比你小。如果没有他,能有你专心投入工作吗?再说她还在养猪场喂猪呢,也没有靠你养着,反而和你一起养家养孩子,你哪里不知足?”
王福顺看高主任生气,就不说话了,却依然气不顺。
他倒不是说刘凤梅靠他养着、不劳动还是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刘凤梅思想觉悟太低,不善良,给他丢人。
高主任:“这件事起初你没错,刘凤梅同志一直也没错。媳妇儿的思想觉悟低,可以慢慢地开导影响,干嘛动不动就大吵大闹?影响好吗?再说了,她吵的也不只是你给钱,你后来确实没有做到尽量避嫌,和林婉晴同志交往过密。”
王福顺又喊冤枉,“高主任,我没有!是林婉晴同志有困难,请我帮忙了几次,还有两次是她找别人帮忙,别人腾不出手,我恰好……”
“你怎么那么多恰好?”高主任脸色越发严肃冷厉,“后勤处那么多同志,需要你一个作战参谋去帮忙?脑子呢!你以为过日子那么容易?这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就得爆发战争,你是参谋,你就没参谋过这战争的来龙去脉?”
王福顺慢慢低下了头。
他对林婉晴真的是同情,当然也不乏有好感,可他也没做什么,人家林婉晴同志也没做什么,就是请他帮忙而已。
她一个弱女子,搬煤球、修门轴、窗户这些,那可不得找男人帮忙吗?
作为战友,互帮互助有错吗?
他还是觉得自己婆娘不讲道理,听风就是雨,还有薛团媳妇儿也是,得理不饶人。
薛团这人哪哪都好,却这样惯媳妇儿,怕老婆。
看他不说话,高主任声音柔和起来,语重心长道:“王福顺啊,做男人得有担当,也得有良心,对吧?不管自己升到哪一步,媳妇儿有多拿不出手,也和当初的自己旗鼓相当的。咱不能因为人家辛勤付出,让咱升起来,咱又嫌弃人家吧?”
王福顺没顶嘴,心里却想,那人家薛团媳妇儿以前也不行,现在还学识字、画画,知道进步。
刘凤梅就知道喂猪,盯着他怎么花钱,和哪个女同志交往过密。
她那么能不去国安部抓特务真是屈才了!
高主任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道:“我不知道别的军区什么政策,但是在咱们军区,军婚保护军人,同样也保护军嫂。只要女方没有原则性的错误,仅仅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和,或者没有共同话题,这些都不是单方面离婚的理由,必须对方同意才行。至于怎么解决问题,自己想办法沟通解决,如果有困难,就找组织。”
王福顺:“没有困难。”
高主任就让他滚了。
王福顺回家,却发现刘凤梅正在家里叮叮咣咣地剁馅子,那高兴的样子恨不得买挂鞭炮放放。
刘凤梅是真高兴!
再也不用看林婉晴那副清清淡淡却狗皮膏药的样子。
也是自己男人犯贱,人家一找,他就狗一样屁颠屁颠贴过去帮忙,哈巴狗,你贱不贱啊。
她把大白菜剁得咣咣响,也不知道是剁白菜还是剁舔狗。
虽然那次吵架以后王福顺个狗男人对自己很冷淡,但是管他呢,他也不敢离婚,他的钱都得交到她手里养孩子养家。
前几天她就跑去后勤说过,以后王福顺的工资津贴都归她领。
她操持这个家,里里外外的还有乡下一大家子人,容易吗?要不是她,他能专心工作吗?
人家薛团的钱都给媳妇儿,他凭啥还自己拿着,必须都给媳妇儿分配。
后勤同意的。
王福顺原本还想和她说说话,看她那凶神恶煞要剁人的样子就转身走了。
他去办公室忙活一下午工作,约摸着家里饺子应该出锅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