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早上推门的时候,门险些没推开。
霍锦言下楼的时候,有意无意朝着隔壁的房门看了眼。
毫无变化,与昨晚他出来的时候一样。
在确定了过去的那些不过是他出现了精神障碍产生的妄想后,霍锦言就再也没有抓着过去不放过。
梦,怎么能当真?
尤其里梦里的人,霍锦言觉得或许是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没有记住,但潜意识帮他记着呢,所以就进入了他的妄想之中。
“老大,饭快好了吧,你去歇着吧。”东子和阎王等人正在挥舞扫帚清理着院子。
雪太厚重,一个人根本清不完。
以至于大清早的,除了正在做饭汪惠以及出了门的汪叔,其余人都在扫雪。
三楼的女人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楼下的嘻嘻哈哈声音太大,她坐起来时头晕脑胀,一头棕色的软绵长发随意披着。
她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来穿鞋,将头发捋了捋吊成一个微微凌乱的马尾,裹上白色的冲锋羽绒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来这边的温度顿时围裹全身,她吐出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很快就不见了。
站在三楼的栏杆旁,望着招待所的大院子里的一群扫雪都能扫出快乐的人。
她颇为无语,摸出香烟,低头点了一支。
吞云吐雾的姿态行云流水,额前的几缕刘海显得她又小又清纯,可她这人到底清不清纯,熟悉的人都未必了解。
她侧身往楼下走,来这儿住好几天,这还是第一次下楼。
霍锦言把雪都送到皮卡车的后斗里后,一转身就看见高高的台阶中间,蹲着个白色的身影。
她头发是深棕色,不知道染没染过,这会儿一迎着晨光衬的尤为好看。
女人的眉很自然,看得出来是自己原生态的,那双眼睛更是深邃且耐人寻味,鼻梁笔挺,唇性感饱满,睫毛很长。
其实她的面相更偏向东方味道,唯有那双眼睛,像极了外国人。
琥珀色的瞳仁里金彩熠熠,它的主人此时正用手夹着香烟放在唇边,视线不偏不倚恰好是他这里。
这男人,真好看。
不知道衣服脱了之后,会不会也是这么好看。
“呀,你出来啦?”做完饭出来的汪惠看见她蹲在台阶上,忙开口打招呼。
女人懒洋洋的侧过脸,顺便吸了口烟,“他叫什么?”
顺着女人毫不掩饰的手指看去,汪惠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但我听他们叫他言队。”
这句话是在撒谎。
汪惠轻易不会告诉陌生人霍锦言他们几个人的真名。
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汪惠很谨慎。
尤其是这个刚见过真容的女人,感觉神神秘秘,如今看见了脸,汪惠更有种危险的感觉。
不是别的危险,而是她这个人危险。
她像极了小镇里常年不化的冰雪,仿佛披着一身的迷雾,那双眼睛从昨晚到现在只看了汪惠两眼,却让汪惠浑身都觉得僵硬。
可怕的女人。
可汪惠又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混血汪惠不是没见过,唯独这个看起来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汪惠也不例外。
出于对那张脸的膜拜,汪惠靠着栏杆跟她聊天:“饭做好啦,你是在楼下一起吃,还是我给你送房里去?”
女人没动,目光极其有攻击性的盯着远处的身影,“他在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