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恩情,她不会忘。
霍问生眼眶里盘旋着泪,紧盯着她,唇瓣都在抖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微微靠近,弯下腰凑近老爷子,“您慢慢说。”
“锦言他……”
老爷子说话有气无力,一口气提上来半天顺不下去。
一句话要说上半天才行。
“他打小就……规规矩矩,他妈那性格你知道,把他教的一板一眼,很多时候不愿意表达,但他都懂……”
霍问生说完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又道:“前几年,他经常看着多多眼睛就红……我了解我儿子,他是在想你,你不知道,他特别重感情,就……”
“就是不爱说……”
“多多是他的责任,如果她不是你生的,以他的性子,可能不会那么尽心尽力,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什么样儿。”
霍问生艰难的笑了下,“那天夜里,他来看我,一言不发啊。”
“他不知道我醒了。”
老爷子闭了闭眼睛,“他坐在我床边跟我说,说……苏奈生气了,我想解释,但她不信。”
“苏奈,你知道吗,能有将近三十年我没有听见我儿子……我儿子有委屈的时候了。”
“我特别心疼,我想安慰他,可我也清楚他是快绷不住了才来跟我讲。”
说到这儿,霍问生已经说不动了,躺在那不停地的喘息。
“您快休息。”苏奈赶紧提他顺气。
很快,霍问生又昏昏欲睡,她给老爷子掖了掖被子,看了眼吊瓶后,就走了。
……
住院部门外。
苏奈坐在长凳子上,眼神有点空洞,似乎什么都装不下了。
霍问生的那些话,不停地在她的脑袋里回荡。
她想起当年她追霍锦言的时候,他似乎就是那种条条框框的性子,对待任何事,都要有条不紊,对于那些意外的可能,他也要想好结果。
或许是性格使然,也跟从小到大的家庭教养方式有关。
她坐在门外许久,吹着秋风,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嗡嗡嗡——”
电话震动起来,她反应很慢的拿起接听。
“喂?”
“你的奖牌我给你送去。”电话是罗锦打来的。
奖牌啊。
她险些把这事儿忘了。
不过这时候还要那东西什么用?
本来她是准备拿金牌跟霍锦言求婚的,可现在,她突然不想了。
“你留着吧。”
“嗯?”罗锦皱眉,“这可是你冒了多大的风险得来的,不要?”
女人起身缓缓往医院里面走,她眼底划过一丝淡笑,“什么东西都要有存在的意义,意义都没了,跟废品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