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情况恐怕不能出院吧!上卫生间吗?我扶你过去。”
林佩兰不忍心看她这样,伸手扶她,没想到看着臃肿蓬松的棉服,一抓瘪的不像话,手感是芦花的形状,根本就不保暖。
“我这才生完不干净,别脏了你的手。多谢妹子,我自己能行!”
“不脏。没有人能够因为这个轻看你。”
实在匪夷所思,难以相信有人会觉得自己脏。
林佩兰心里五味杂陈,没有让她拒绝,扶着她去了卫生间。
转回去拿了一包给陈曼妮买的卫生用品出来,刚刚她看见那女人手里攥着一块看不见颜色的破布头。
陈母看着别的也没说,只安抚林佩兰别太在意。
毕竟世间百态,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开明,明白事理宽宥仁爱的。
“有些人从小被灌输了那种思想,很难改变。”
“就在这眼前,我看不过去。”
陈母长叹一声,她做了几十年妇联的工作,什么人没有见过。
今天这个还算好的,起码给她送医院来,很多因为难产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而丧命。
“这个你拿着用吧!个人卫生用品不能省,会得病的。”
隔着门林佩兰递了进去,那女人良久没有接,好一会儿后,就听见她低低的呜咽声。
“妹子,我做了四个月子,还是头一回用上这么好的东西。谢谢你……”
“你别哭了!坐月子不能哭的。”
“嗯!我不哭。”
抹了泪,出来鼻头红红的,对林佩兰更是千恩万谢。
回了病房,那女人的公公已经回去了,林佩兰帮她打开保温杯,里头就半个咸鸭蛋和一点白粥。
那女人浑然不在意,呼噜呼噜几口就喝完粥,那咸鸭蛋就沾了几筷子,又放回保温杯里去。
真的不能看这个,林佩兰转回陈曼妮的病床前,看着酣睡的娃儿,面色红润的陈曼妮,这心里才好受了点。
陈母一直小心翼翼的等着林佩兰发脾气,没想到她愣是一个响都没有,倒让她心里过意不去了。
当初陈曼妮要做准生证不容易,毕竟出了那事,来了省城是为了取证做手术的,没有人会给开准生证。
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拿走了林佩兰他们放在家里的证件。
“佩兰,妈……”
“您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林佩兰靠着床尾,看着陈曼妮身边的小娃娃,怎么忍心让这么纯真可爱的孩子,才出生就顶着流言蜚语,“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如此。我不怪你。”
陈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抹了眼角的泪,拍了拍林佩兰的手。
“是妈对不住你!”
这是林佩兰不想再多谈,医院里也不适合多说,就此打住了。
半上午陈母留下照顾陈曼妮,她回去做饭,陈曼妮可以吃点流食,清亮的鸡汤也能吃点。
绕到菜市场买了一只走地鸡,拿着钥匙进去,请来帮忙照顾的阿姨已经在做饭,林佩兰亲自动手炖了鸡汤。
撇清了油脂,装了一份,虽然不用奶孩子,但吃喝还是要讲究的,少有油少盐,还得注意营养。
这才弄好,陈建国就开车回来了。
“那个我已经让人改了曼妮的名字,这个物归原主,还是咱们的。”
进门就把一本小红本递给林佩兰,林佩兰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这些东西真的去弄还是很容易的,詹亮开个口就行,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也真不怕麻烦。洗手吃饭吧!还得把饭菜给曼妮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