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渐渐远去的车子里传出来,林佩兰只觉得面上烧的慌,但心里甜得很。
反正遇到这么一个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男人,林佩兰原本的循规蹈矩下压抑的不安分因子,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撒欢。
林佩兰总算是认同了陈母的那句话,都是陈建国惯的自己变成这样的。
“大家都随我来吧,愿意把茶叶卖给我的,只要茶叶好我都要了。”
只能隐约看见那班车的车位,林佩兰也收回了视线,看向周围那一圈不明,所以跟着自己目送车子离开的茶农,笑着让他们和自己回茶厂去。
大家当然是愿意了,林佩兰收茶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来不赖账。
这几天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那明前茶紧俏,镇上乃至乡下的百姓都知道了,大家哪里还能在家待的住,男女老少,只要能走能动的,自己家没有种茶的就上山去找茶了。
都是看着这银钱有的动力,大厂那边虽然也要收生茶,但是今年换了厂长,打着公家的架子一律要欠账,据说要等茶叶卖出去才会给钱。
这明前茶一天一个样儿,而且价格一路高升,从原来的几毛现在已经涨到快一块了,价钱大的吓人。
也就几天的暴利,谁也不敢保证那明前茶是否真的能卖到高价钱,谁敢就这样让人家欠账,日后要是不论这样的话,那不是白费工了吗?
于是大厂也就初初那几天有人送生茶去,后面几天都不去了,往林记茶厂送的人多了起来。
和陈建国担心的一样,刘家良和林玉香他们炒茶那是百分百没问题,但是花钱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利索了,都知道林佩兰资金紧张,不敢自作主张买那么高价的生茶胚回来。
大家翘首以盼,终于把林佩兰给盼回来了,林佩兰现在又很干脆地收下大家的茶叶,于是纷纷紧跟着她的脚步往林记茶厂走。
大街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拎着背包的女人,被一伙背着竹篓背着麻袋的男女拥在中间,要不是大家一脸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咋一看还以为是惹事被人挟持了呢。
经过大厂门口的时候,那厂门口坐着站着几个人,门边放着一张桌子记账,旁边还靠着大小的称,一副蓄势待发收生茶的架势,可惜门可罗雀,根本没有人往那里去。
林佩兰带着这么一伙人从这门口经过,那些人的眼睛都绿了,尤其属新官上任的新厂长于心最气愤。
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人,抢生意居然明目张胆成这样,半路就把人劫道自己茶厂去了,那大厂可是位置很好,临街的,林记茶厂可是还要靠后一些,人家一来肯定是先到大厂,不可能往后面更偏一些的林记茶厂去。
在大厂的人看来,那些茶农都是被林佩兰半道劫走的,压根想不到会是那些人堵着林佩兰,让她买自己的茶叶的。
“都是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人也要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新来的大厂厂长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瘦高瘦高的模样,一脸的刻板和严肃,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迂腐的味道,完全不像当初那个章厂长的笑面虎左右逢源的样子。
林佩兰下车的地方过来,带着这么一班人回去,也没有想到会没有人看见。
但是现在遇到这个新厂长,一副抓到自己劫走客人的愤怒,不禁有点好笑。
这个人该不会是以为做生意就和读书一样,学校在那里,你就要去学校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