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珩瞥了一眼章明赫,笑着上前牵住祁英的手,柔声道:“父皇,我是珩儿啊,您的阿言早就死了,他的白骨还在您的床上呢,您看。”
祁珩指了指床的方向,祁英恍惚的跟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有一具白骨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他死了,都成了白骨了,您都忘了吗?”
祁珩的声音温柔如水却将他的心剐的血淋淋的。
“死、死了?怎么会?他明明……”他的脑海中满是城门口沈星言对着他笑的一幕,他明明记得一切都重新来过了,明明结局被改写了……
他想起在麓岭上,苏慕遮那句: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竟只是一场大梦?
“呕……”他的猛的吐了一大口血。
太医们都吓呆了。
“咚!”随着一声闷响,昔日纵横沙场统一三国的帝王重重的倒下了。
一群人蜂拥而上,杂乱的抢救声此起彼伏。
祁珩就那么站着,视线始终落在床上那副白骨上,他长呼一口气,隐忍的泪水终是掉了下来……
章明赫看着一群人把皇帝弄上床,他转头,一脸怒气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沈星言是他的死穴,你就不能骗骗他?”
祁珩随手擦了一把泪,转而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问:“老师,是您教我不能欺君的,那可是死罪,您忘了吗?”
“你……”章明赫被怼的怔住了。
“老师。”祁珩勾出一笑,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衣领,声音依旧温和的不像话,“您怎么回事?怎么能叫学生欺君呢?您说,我要是认下了,等父皇回头清醒了,学生上哪去给他找个沈星言,您莫不是忘了,是您和父皇亲手逼死了沈星言啊!”
外面电闪雷鸣,章明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人才是深藏不露,明明是一脸的纯良,却像是来复仇的恶魔。
祁珩走了,章明赫久久回不过神,直到身旁的同僚问:“首辅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今日好像突然变了。”
章明赫皱紧了眉头,“只怕这才是本性,我竟被一个孩子蒙蔽了这么多年。”
“太子平日里恭顺有礼,做事稳妥又公正,对圣上也是孝顺有加,谁能想得到他有今日之举。”
章明赫无奈叹息:“早说前朝余孽不可立为储君,圣上非是不听,一心想着补偿沈星言,他要是当了皇帝,还不知道会如何报复我们这些新朝臣子。”
那人道:“首辅莫急,圣上病重,那祁小将军也该回来了。”
“对啊!”章明赫眼睛一亮,转忧为喜,“圣上无子,祁忠虽是司徒邺的儿子,可他随母姓,入了祁家家谱,他若为帝倒也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