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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隔云端 第89节(2 / 2)

这正是最要小心翼翼走路的时候,金澜大意了,这跤摔得不轻,爬起来的时候简直觉得膝盖连着骨头都痛得一抽一抽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片青紫。

这也太狼狈,还好洛纬秋没看到。他想。

撑着箱子站起来,又拖着箱子磕磕绊绊地,一人一箱相互搀扶着,总算挪到了家门口。

钥匙插入锁口时,他还迟疑了一秒。

洛纬秋会以什么样的表情迎接他呢?

金澜轻手轻脚开门进屋,却听到洛纬秋在厨房,一本正经地教训猫:“……又不是不给你吃,哎,我警告你,不要乱咬……”

他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便响了。

金澜轻轻笑了笑,他没出声,忍着身上酸痛,踮着脚先把箱子拎进卧室,打算等洛纬秋先接完这个电话。

谁知道十几分钟后他再出来时,洛纬秋还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真切,只依稀能分辨出是女声。

对方似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而洛纬秋多数只是沉默,或“嗯”“好”地回答,是他一贯话少的风格。

金澜几近贪恋地用力捕捉洛纬秋发出的每一点声响,尽管洛纬秋总是一两个字的回答,但一个字就是一块糖,经由耳神经传递给大脑,被路过的血捂得发热,化成淅沥的甜水,寸寸淌过心房。金澜就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等着洛纬秋什么时候回过头,等着洛纬秋看到不远处的他。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去的。”金澜只听到洛纬秋回答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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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出自白居易《夜雨》。

第102章 柔肠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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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省略)

认真洗过澡后,金澜坐在床边给洛纬秋剪指甲。一个目光专注,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洛纬秋只愣愣地看着金澜细致地摆弄他的手指,金澜手指细白,却不似女孩那样柔若无骨,在他用力时仍能看到指骨在皮肤下显出原形。

“看什么呢?”金澜把剪下来的指甲屑扫干净,才注意到洛纬秋的眼睛一直在跟着他的手走,于是疑惑问道。

“看你的手,好看。”洛纬秋诚实地说。

金澜觉得有趣,伸手过去掐他的脸,“现在还觉得好看吗?”

“好看啊。”洛纬秋充满热忱,笑着回答。

洛纬秋的眼神,总是直直的一道,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地袭来。

这种眼神是一把钥匙,金澜是待打开的锁头。

金澜收回手,又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发茬刺着掌心嫩肉,他心里却欢喜。金澜坐下,捧起刚刚洛纬秋的手,在刚刚剪过指甲的指头上轻轻吹了一吹。

洛纬秋听到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就回去忙吧。”

“还好,不算很着急,”洛纬秋依旧那么诚实,有时金澜甚至希望他不要太诚实:“只是我朋友,她,最近有点忙不过来,想让我回去帮帮她。”

“嗯,”金澜点头,“那就回去吧。”

洛纬秋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金澜还在低头帮他吹着指甲,嘴中呼出的热气惹得人指腹发痒,片刻,他抬起眼睛,轻轻说:“你不能总是围着我打转。现在我身体恢复了,工作也没有那么忙了,你还是要想好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洛纬秋,虽然我很希望……但是你不能把我当做生活的唯一重心。”

洛纬秋不是很理解,或者说,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该怎么做。刚刚在浴室欢好时,金澜明明看上去很希望他不要离开,怎么现在又换了一副说法。

“可是我觉得你不希望我走,”洛纬秋说:“你刚刚都说了,不希望我走。”

“我说不让你走,那你就真的不走吗?”

“对啊。”这个问题对洛纬秋来说简单极了。他并非完全头脑简单、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他只是将金澜放在最高的优先级,至于其他的事,倘若有什么困难或冲突,他会再想办法一一解决。

金澜眨眨眼睛,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没忍住,笑了一下。

好像洛纬秋刚刚说了什么幼稚的话,而他就这样被逗笑了。

但是他同时却又无比郑重地说:“所以啊,我有这个答案就够了。”

第103章 光阴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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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大概从小都会被教授这样一个词:“光阴似箭”。这个词没有错,但只有经历过时间的人才能如此总结。

那么对于正在经历时间的人来说,时间不是那样短促而坚硬的东西,它是水。有的时候它会很狂暴,一个浪头打来,将人高高卷起再摔倒地上,洪流四涌,几近没顶,经历过的人绝不会忘记这种体验。有的时候它是死的,人独坐于一口被世界遗忘的幽井中,周遭没有一丁点儿声音,森冷到令人齿寒,水逐渐涨过胸口。而大多数时间都是:你去田野溪间玩,细流漫过脚背,你不会在意水的流速,也不会考虑水的流向;水兀自流淌,柔软狡猾,一刻不停。

你只是再也找不到当初那朵水花。

自洛纬秋走了之后,金澜一直在这种细流中徜徉。约莫过了两个月左右,有那样一天晚上,窗外有风飒飒,他躺在床上静待入眠,银杏窝在他怀中舔爪子舔得一脸迷醉,猫毛搔得他皮肤发痒。他闭上眼睛,忽然想到,洛纬秋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天越冷人越懒得起身关灯,于是金澜新买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光线柔和,灯影绰绰,他在一室昏昏中立刻来了精神,睁开眼睛,开始验证自己的想法。

加来减去,他得出结论,两个月零八天了。

他念着这个数字,又躺下了。水似的时间一经过去便变成了一支箭,扎在他心上;并不很痛,只是气闷,气闷这个时间不长不短,令他不是很有底气在一个大半夜给洛纬秋去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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