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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隔云端 第83节(1 / 2)

纯得不能再纯的中华田园狸花猫,灰色的,有黑色斑纹,只有肚子和爪子是白色的。总之就是和“橘”没有一点关系。

“不是,是灰色的,”洛纬秋为难地挠挠头,“我去医院的路上,看到有银杏树,叶子都落了,就想给它起这个名字。”他表达不清,逻辑混乱,但不妨碍金澜听懂了。

“喵。”小猫轻巧地跃上金澜的膝头,用头去蹭金澜的胳膊,金澜伸手把它抱在怀中,说:“嗯,所以你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银杏对吧。”

“……嗯。”

而至于洛纬秋为什么这么在意银杏不银杏的,金澜就拒绝继续思考了。

洛纬秋却不打算再一次放过他。

“学长,我之前做的银杏标本……”

“好了,好了,”事态一触即发,金澜有些焦躁地打断他,“我知道,你不要再提了……”

“……你为什么那么宝贝?你明明可以扔掉。”洛纬秋这次不依不饶了,固执地再次捅破窗户纸。

“你明明喜欢我的,对吧?”洛纬秋目光炯炯,即使金澜看不到,但他仍能感到有焦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对,你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对吧?”金澜不说话,洛纬秋就接着问。两个人在一方狭窄的空间内角力。一个垂着眼,默不作声;一个咬着牙,步步紧逼。

看上去,是洛纬秋气势更盛一些,但只有他心中清楚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由金澜做主的——金澜才是操纵方向盘的那个人,而这辆车到底是继续前行还是坠入深渊,也全凭他做主。洛纬秋在此时此刻生出了点引颈受戮的决心,哪怕金澜真的要车毁人亡,他也由着他。只是,不要轻易把他赶下车。

金澜叹了口气。

“是喜欢过你又怎样呢?洛纬秋,成熟一点,”金澜把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气一点一点地缓缓吐出,格外慢条斯理地说:“可能是你还比较小吧,以后你就会发现,喜欢一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你可以今天喜欢我,明天又去喜欢别人,反过来说,我也一样,过去的一些言行,不代表未来如何。”

“不一样的,”见金澜又“嫌弃”他年纪小,洛纬秋原本打算镇定的心又不甘起来,他不善言辞,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别人,但是我只喜欢你。”

“你确定?”

洛纬秋点头,又想起金澜看不到,只能开口努力解释:“就像乔峰只喜欢阿朱一样!”他想起儿时看的金庸小说,忽然来了灵感。他认为,金澜看上去就该是从小到大都乖乖读书的好学生,一定很少接触这些课外书,想辩倒他,只能从他的知识盲区入手。

“……哦,”金澜看上去是被噎了一下,但还是不慌不忙:“你怎么知道你是乔峰,不是韦小宝呢?”

听到这话,洛纬秋着急地说:“我当然不会是韦小宝,我要当就当乔峰,活着的时候只喜欢阿朱,死了也……”

“好了好了,”金澜简直觉得自己头大,他再次打断洛纬秋的话:“什么活着死了,拜托你,先去给银杏做点饭。”

“……哦。”洛纬秋含怨看了他一眼,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甘心地走出房门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金澜却是忍不住笑了一会儿。他想,洛纬秋也太傻,什么要当就当乔峰,乔峰与阿朱是多苦命的一对啊,真是的,郭靖与黄蓉,令狐冲与任盈盈,做哪一对不好?

“你说对不对?他是不是很傻?”金澜摸了摸怀中小猫的头,笑得眉目弯弯。

小猫在他怀中躺得舒服,“喵”了一声,似是应承。

然而渐渐地,金澜笑容隐去。他是在想,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手中拿的就是郭靖与黄蓉、令狐冲与任盈盈的剧本呢?即使在这些小说角色的世界里,他或许也只能成为倾心郭靖的华筝,单方爱恋一场,最后不过道一声 “愿君善自珍重,福寿无极”;又或者作遁入空门的仪琳,说一句“我今后再也不见令狐师兄啦,我只是每天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他”。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金澜向来心思深重,一不小心又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连洛纬秋叫他都没有听到,直到洛纬秋又推门而入,略带担心地问:“学长,我叫了你半天,你没事吧?”

然而他一看到金澜那样魂不守舍的神情,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他几步走上前,掐了掐金澜的脸,硬把他“叫醒”——洛纬秋仗着昨晚得手了,行为也逐渐大胆起来。

“不要再乱想,”洛纬秋很严肃地说:“你心中有话就来找我说,不准再偷偷想。”

“不然,”他继续说:“我见一次亲你一次了。”说着,他强硬地扳过金澜的肩膀,在他唇上重重落下一吻,还报复似的轻咬一口。

金澜根本躲不开,嘴唇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脸也瞬间烧红了。

“你,你怎么亲……”偷偷被亲是一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像被调戏一样亲一口是另一回事,金澜一时被吓了一跳。

而洛纬秋,则是理不直气也壮:“怎么?就亲了,亲了又怎样,你不服就亲回来。”

第94章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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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澜是讲道理的高手,而面对胡搅蛮缠,只能做一个手足无措的受害者。

可惜很显然,洛纬秋似乎在分离的这几年间偷偷修习了此道,口上占了便宜还不肯罢休,他偏偏得寸进尺,伸手将金澜推倒在床上。金澜怀中的小猫惊叫一声,跳了出去,唯恐自己被这对狗男男伤到。

“你别闹!”金澜哪肯任他为所欲为?腾出手堆在胸前,组成防线,去推洛纬秋的双肩,一下不成就两下,他手腕纤瘦,此刻力气却不小。黑暗间他听到洛纬秋轻笑两声,依旧轻轻松松地握住他一只手腕,向上去解他领口扣子。

金澜真的慌了,晚上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怎么能白日宣淫呢?一只手急忙回防,攥住自己衣领;洛纬秋见此路不通,随即反向而行,一路下行去解金澜腰带了!金澜只好再匆匆撤回手,掰开洛纬秋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像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似地死死提着腰带。而洛纬秋倒不与他纠缠,像在戏弄他一样,不让摸上面就去摸下面,如此反复,然后静待金澜手忙脚乱的反抗。

“还没到晚上呢,”金澜的脸涨红了,说话挟羞带怒:“你别胡闹!”

听到这话,洛纬秋手上动作缓了下来,头反而凑到金澜耳畔,亲了一下他耳垂:“那晚上就可以了?”

金澜拉下脸,试图摆出一些年长者的威严,只可惜此刻脸上红晕犹在,皱着眉头也不过添了几分别扭的可爱,毫无震慑力,“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洛纬秋充耳不闻,手在金澜露出来的肚子上掐了一把,自顾自地点评道:“有点瘦。”

金澜是又气又急。他还记得几年前的洛纬秋,不爱说话,不太会与人相处,但总是极看重他的话,哪是现在这副耍赖的样子?

无论是身还是心,洛纬秋都在步步逼他后退。金澜不知这是幸还是祸,他心如乱麻。在感情的天平来回起伏之间,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还不想就此束手就擒、放弃抵抗。

“洛纬秋,”金澜动了怒,口气都重了几分:“从今天起,我们必须要界限分明一点。”

“怎么界限分明?”洛纬秋停了下来,他整个身子罩在金澜上方,两个人脸挨得极近,说话间,金澜能够感受到有热气拂过额头,而洛纬秋一开口,声音就如同在金澜四周盘旋一般,来来回回,搅得他心中大乱。

“你下过象棋吗?就像楚河汉界那样。”金澜觉得自己很冷静,没有露出一点慌乱的蛛丝马迹,“从今天起,不准挤到我的被子里来,你盖你自己的被子。”

金澜不会知道,他在感情的天平上已是迅速下沉。他无法开口将洛纬秋赶出门,而只是软绵绵地拒绝与他共享一个被窝,真是再鲜明不过的投降标志了。他的冷静他的抗拒他的五花八门的大道理,全是在溃烂的堡垒中伸出的白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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