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 在房中静静流淌,气氛也逐渐暧昧起来。
李承允方才的话,让苏心禾心如鹿撞, 她无措地盯着头顶上的纱帐,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侧的被褥。
下一刻, 她的手被人握住, 瞬间被暖意包裹。
苏心禾面颊发烫, 终于鼓起勇气, 慢慢张开手指, 与李承允十指相交。
黑暗中,两人手心相贴,李承允唇角微扬, 柔声道:“睡吧。”
苏心禾轻轻应了声, 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苏心禾便沉沉睡去, 但因为嘉宜县主的生辰宴上出了人命,故而她也睡得不太安稳, 入眠之后还翻动不停, 滚了两圈之后, 连自己的被子也抛了,伸手便拽起了李承允的被子。
李承允哪怕睡觉之时, 警觉性也很高, 被她这么一拉扯, 自然就醒了。
他见她紧紧蹙着眉,身子也缩成一团, 有些冰凉,便拉过被褥, 盖在了她的身上。
苏心禾嘴里含糊不清地念了句什么,又顺势滚到了李承允暖乎乎的被窝里,娇软的身子贴上李承允的手臂,李承允不禁身形一僵,整个人仿佛被雷电滚过,愣在了原地。
他垂眸看她,只见苏心禾头低着,额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如瀑的长发铺陈开来,乌黑柔亮,看起来如丝绸一般顺滑。
李承允忍不住伸手,理了理她挡脸的长发,又为她悉心掖好被子,苏心禾彻底暖和起来,更是满意地贴紧了这一方“暖炉”,手臂一伸,便搭在了李承允的腰腹上。
李承允:“……”
他暗叹一声,轻轻摁住了这只不安分的小手,才缓缓闭上了眼。
翌日晨曦,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将房中照得暖洋洋的,苏心禾就在此时醒来。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见床上的两床被褥,顿时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苏心禾才想起与李承允同床共枕之事,但此时,却已经不见李承允的身影了。
苏心禾正准备掀开被褥下床,可一拉被褥,却忽然顿住了。
她盯着手中的被子,心头“咯噔”一声——不对,这不是他的被子么!?怎么会盖在自己身上!?
苏心禾努力回想后半夜的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小姐,您起了么?”
是青梅的声音。
苏心禾连忙敛了神色,开口道:“进来。”
青梅便推门而入,她送了热水和帕子进来,笑眯眯道:“奴婢一直守在门口,听到了动静,便猜想小姐醒了,这才叩了门,昨夜小姐睡得可好?”
“嗯……”苏心禾随口应了声,又问:“他……出去了?”
青梅笑着指了指外面,道:“姑爷一大早便起来练剑了,就在院子里呢!”
苏心禾微微颔首,便道:“那好,更衣罢。”
苏心禾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便迈出了房门。
眼下时辰还不算太晚,旭日高升,但并不炎热,恰是宜人。
李承允长剑在手,破空而舞,引得院子里飞叶零星,生机勃勃。
他见苏心禾出了房门,才回身收剑,抬起眼帘看她,目光含笑,“醒了?”
苏心禾点了点头。
这一场剑法舞得酣畅淋漓,让李承允出了些汗,汗水沿着他的喉结缓缓向下,胸前衣襟微敞,露出一截紧致结实的胸膛。
苏心禾只看了一眼,便有些面热了,她连忙避开他的视线,问道:“夫君今日要去军营么?”
李承允将剑扔给一旁的小厮,淡笑道:“要去的。”
“那夫君先沐浴更衣,我去准备朝食。”苏心禾说着,便快步向小厨房走去,可李承允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李承允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心禾,胸膛随着呼吸静静起伏,五官的棱角看起来更加分明,十分俊逸。
苏心禾又想起了那个温暖的被窝,一时更加羞窘,忙道:“没、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了,免得误了夫君出门的时辰。”
苏心禾说罢,便挣开了李承允的手,低着头,急急钻进了小厨房。
李承允长眉微挑,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夜里倒是比白天的胆子大多了。
苏心禾到了小厨房后,透过窗台,看了一眼庭院里,见李承允去了湢室,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小姐,您怎么了?”
青梅见苏心禾一脸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眼神里还有点得逞的笑意,这让苏心禾一下子便敏锐起来。
“青梅,我问你,昨日那矮榻被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青梅一愣,忙道:“小姐误会了,奴婢哪里敢欺骗小姐呢?我是真的不小心烧了矮榻,忐忑了半日,直到小姐和姑爷回来,便第一时间出来认错了!”
苏心禾疑惑地看着她,道:“此话当真?”
青梅见苏心禾不信,又将头耷拉下去,道:“小姐若还是生气,便罚奴婢的月钱罢!但奴婢听闻姑爷的矮榻是上好的木料做的,只怕把奴婢卖了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