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小二一指苏心禾与李惜惜面前的柜台,两人这才发现,这儿摆的都是甜味儿的点心。
李惜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卖点心的,一时也觉得有趣,便问:“哪种都可以尝么?”
胖小二笑道:“不错,但话说在前头,小店是小本经营,每种点心只能尝一次,还请诸位谅解啊!”
胖小二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把苏心禾与李惜惜逗乐了。
柜台上的点心琳琅满目,李惜惜放眼看去,一时竟挑花了眼,看了好半天,才指着那桃酥道:“可否尝尝这个?”
“好嘞!”小二满口答应,“便用木夹子将桃酥夹了出来,摆在了精致的小盘里,笑眯眯道:“请小姐品尝。”
这桃酥每一片都做得如同鸡蛋大小,比李惜惜平日里吃的小了一圈儿,桃酥看着很厚实,表面还被烤出了略微粗糙的质感,黑色的芝麻零星地点缀在上面,看着十分诱人。
李惜惜将信将疑地捻起桃酥,徐徐送入口中,轻轻一咬,桃酥便应声而断,脆得掉渣!
李惜惜徐徐品尝起来,这桃酥中有实实在在的核桃香,每一口都能嚼出新的甜意,黑芝麻是提前炒过了,哪怕只有小小几颗,一经嚼碎,便能爆发出令人惊喜的醇香来。
李惜惜秀眉微挑,便将整块桃酥都塞了进去,“咔吱咔吱”吃得惬意。
叶朝云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蹙眉,道:“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李惜惜却道:“遇上好吃的,就该大口吃嘛……”
苏心禾见她满嘴都是饼渣,忍俊不禁,便递上一方手帕,“快擦擦。”
李惜惜也不客气,接过了手帕,便抹了抹嘴。
叶朝云问:“味道如何?”
李惜惜忙不迭点头,道:“甚好,甜而不腻,酥脆可口!我算是明白了,他们将桃酥做得小些,就是为了让客人吃完了桃酥,还有余量吃别的!”
叶朝云哭笑不得,只能对小二道:“那便要两包桃酥罢。”
小二听了眉开眼笑,“好嘞,我帮夫人记上了,几位再往里走走,看看还想吃些什么?”
才往前走了几步,苏心禾便停住了步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台里那片鲜亮的橙色,问道:“居然有柿饼!?”
柿饼是果、干兼用的食物,在这个时代,大多作为干粮之用,不少走南闯北的商客,在打尖赶路之余,便会掏出一块柿饼来适当甜一甜嘴,一般来说,柿饼在冬季更易运送和储存,过了四月之后,便不容易见到了。
小二眼疾手快地将取出一个柿饼,殷勤地放入盘中,“少夫人尝尝,我们这柿饼可是蜜桔柿做的,可甜哩,别处才没有呢!”
小二胖乎乎的脸蛋,随着说话抖了一抖,让人瞧着讨喜。
苏心禾便也没拒绝,只道:“好,我尝尝。”
原本饱满多汁的柿子,被制成柿饼以后,就成了圆圆扁扁的形状,在柿子晒成柿饼的过程中,水分会被一点点风干,里面的糖分则会逐渐溢出,附着在外皮之上,慢慢形成白色的糖霜。
苏心禾拿起一块柿饼,启唇,小小地咬了一口。
柿饼细腻的外皮被慢慢撕开,滋味便慢慢地渗透到舌尖,晕出一片清甜。
柿饼的口感与新鲜的柿子完全不同,吃起来又柔又韧,绵软深处,还有浅浅的拉丝,甜蜜至极。
苏心禾极少吃到这么好的柿饼,忍不住赞叹道:“果真不错。”
见苏心禾露出满意的神情,小二一张脸笑得更圆,道:“少夫人可真有眼光,这柿饼不光好吃,还有好意头呢!”
苏心禾问:“什么意头?”
小二一本正经道:“柿饼乃是‘柿子’做的,谐音便为‘是子’,有多子多福的意思呢!”
苏心禾愣了愣,面上不自觉有些发热,手中余下的半块柿饼,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吃了。
叶朝云听了这话,却慈爱地笑了起来,道:“既然心禾说好吃,那便多买一些,先来十包罢。”
“十包?”李惜惜不禁睁大了眼,道:“方才我喜欢桃酥,母亲只要了两包,怎么她喜欢柿饼,母亲就要十包!?”
叶朝云瞧了她一眼,道:“你没听到小二说么?这柿饼有多子多福之意,桃酥有什么好的?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李惜惜:“……”
罢了,反正她也爱吃柿饼,母亲为谁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惜惜这么一想,心态就好了许多,便继续开始挑选起吃食来。
小二继续领着她们三人往里逛,这八香坊里面十分宽敞,过了甜味区,便到了酸味区。
酸味区同甜味区一样,热卖的点心铺陈在下面的货柜里,整面墙都是木柜,木柜划分成了若干的小格子,每个格子外面都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吃食的名字。
在这一片酸味区里,光是话梅类的酸味蜜饯,便占了半壁江山。
小二道:“三位贵客,咱们这儿的酸食是按照酸的程度排列的,越到上面便越酸。”
李惜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此话当真?最酸的是什么?”
小二抬手指向了最高处的木格子,道:“本店的酸角糖,是由酸角、山楂等多种酸食制成的,算是酸中一霸了!”
李惜惜一贯有猎奇心态,一听到这话便跃跃欲试,道:“这么有趣儿,那自然要尝尝了!”
小二却笑了笑,道:“小姐,不瞒您说,这店里别的吃食都可以随便试,唯独这酸角糖,需得先付了银子再试。”
李惜惜觉得奇怪,不禁问道:“为何?”
苏心禾却明白过来,道:“若当真那么酸,大部分人应当试过一口,就不会买了,如此一来,店家岂不是亏本?”
“原来如此!这有何难?”李惜惜掏出了一个银锭子,扔给了小二,道:“这个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