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腰身一轻,便被人抱上了马背!
苏心禾不自觉惊呼一声,正坐得摇摇晃晃,李承允便纵身一跃,到了她的身后。
他两手绕过苏心禾,拉住缰绳,将她稳稳当当地圈在了自己身前。
苏心禾顿时觉得安全了不少,缓缓松了口气。
白梨递上了面纱,苏心禾伸手接过,仔仔细细戴好。
李承允见她坐定了,才驱马向前。
前几日,李承允为了养伤,日日都坐马车去军营,故而烈火在马厩闷了好些时日,乍一放出,便撒腿狂奔,十分欢脱。
苏心禾起初紧张得很,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连眼睛都不敢睁。
李承允没想到她如此害怕,却还鼓起勇气要骑马,便在轻声安慰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可以试着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到哪儿了。”
李承允的声音温和沉稳,居然很能安抚人,苏心禾便听他的话,慢慢地睁开眼——
居然到了长宁河畔。
夜风轻拂,低垂的杨柳随风而舞。
流水潺潺,在月光的照耀上,闪着粼粼的波光。一轮新月倒影在水里,时而被波浪冲散,又乐此不疲地重聚神形。
苏心禾逐渐适应了烈火的速度,只觉两旁景致不断变幻,令人目不暇接。
夜风迎面而来,擦过苏心禾的发髻、耳边,十分舒爽,她不禁感受到了骑马的乐趣,隐约兴奋起来。
李承允坐在苏心禾身后,一言不发地驾着马,鼻尖萦绕着她淡淡的发香。
今日夜色甚好,岸边有不少百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还有不少小摊小贩出来,将原本清冷的长宁河畔,挤得热热闹闹。
有人认出了李承允,连忙激动地招呼众人:“你们看,那是不是平南侯世子啊?”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匹鬃毛油亮的马儿风驰电掣般掠过众人,上面坐着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星目,英俊不凡,女子虽然带着面纱,但杏眼乌灵,娇美含笑,一看便是位难得的美人!
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那马儿我认得,上面有一团‘火’,就是李世子的爱驹烈火!”
“怪不得气度出众,不过,他前面的姑娘是谁?”
“英雄自然要配美人嘛,是谁重要么?”
“就是,说不定又是一段风流轶事呢!”
众人越说越起劲,还有人笑了起来,一旁买面人的大娘,却用手里的小铲子“咚咚”敲了敲桌子,不悦道:“你们胡说什么!?世子可是成了亲的人,扯什么风流轶事,那女子就不能是他的世子妃么?”
“世子妃!?”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解地挠了挠头,哪有世子妃会骑着马,大半夜在外面瞎逛!?
然而,这位世子妃不但过足了骑马的瘾,下马之时,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烈火,小声道:“烈火,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些要带我们回去哦。”
苏心禾说罢,便将烈火的缰绳交给了福来阁的司阍,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他,嘱咐道:“给它喂些上好的草料。”
司阍眉开眼笑地接了银子,便好生将烈火带下去了。
福来阁的小二见多识广,粗粗一眼,便知李承允与苏心禾身份不凡,便立即笑脸相迎,“公子,夫人,二楼雅间请!”
李承允点了下头,便带着苏心禾向二楼走去。
苏心禾早就听说过福来阁,却还是第一次来,这儿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哪怕已经这么晚了,大堂之中,还是门庭若市,二楼的雅间,也几乎座无虚席,雅间与雅间之间,用一道帘子、一道屏风隔着,虽然不算完全封闭,却也不互相扰。
小二满脸堆笑地将两人引到一处屏风后,道:“两位贵客,实在抱歉,今儿客人太多了,只能委屈两位坐在这儿了。”
虽说是小雅间,但也足够坐下四人,苏心禾已经很是满意了,便点头笑道:“无妨。”
李承允见她同意,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取菜单来。”
小二连忙手脚麻利地去了。
“世子!?”
这声音亮如洪钟,中气十足。
李承允闻声回头,有些意外,“老梁!?”
老梁笑得爽朗,大步走来,“方才隔着屏风,我便听见了世子的声音,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成想,还真的是您啊!”
他说完这话,走入了雅间,才发现李承允对面,还坐着一位云鬓花颜的姑娘,不禁微微一愣。
李承允轻咳了下,道:“这是内子。”
李承允又对苏心禾介绍道:“这位是梁副将。”
老梁一拍脑门儿,忙不迭退了步,拱手一揖,“末将不知世子妃在此,失礼了!还望世子妃莫怪!”
苏心禾见他一脸懊恼,便含笑开口:“梁副将言重了,快免礼罢。”
老梁见苏心禾并未介意,才嘿嘿笑了声,站直了身子。
李承允问老梁:“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