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韬笑道:“当然记得,也有不少人夸了你这位四小姐,如何,高兴了罢?”
李惜惜这才笑了出来。
苏心禾忽然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惜惜问:“你如何得知?陛下还没到呢!”
苏心禾下巴轻抬,指了指看台入口处,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列御林军鱼贯而入,沿着两侧围墙而立,他们身上的甲胄银光闪闪,个个看起来都神情肃穆,顿时让场中安静了不少。
就在此时,尖细的太监传唱声响起——“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候在一旁,叶朝云将苏心禾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问道:“蒋妈妈教你的礼仪可还记得?”
叶朝云担心苏心禾出身民间,不熟悉皇室礼仪,故而有此一问。
苏心禾小声道:“母亲放心,我都记得。”
叶朝云这才放下心来,温言道:“一会儿跟着我,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苏心禾点点头,遂乖乖地站在了叶朝云身侧。
只见看台入口处,御林军们让出一条主道,长风猎猎,华盖飘扬,身着明黄龙袍的年轻帝王,徐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群臣与家眷们齐刷刷地跪下,苏心禾也不例外,若不是此时抬头可能让被安上大不敬的罪名,她还真想看看古代的皇帝长什么样。
宣明帝沿着拾阶而上,步履稳健,仪态轩昂,而禹王欧阳弘渊与平南侯李俨,则一左一右跟在宣明帝身后。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宣明帝行至看台最高处,站定了才转过身来。
他目光一扫,沉声道:“免礼。”
众人应声而起。
苏心禾借着起身的间隙,偷偷瞄了一眼宣明帝,对方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还很是年轻,但看上去却有种异于常人的沉稳和威严。
宣明帝道:“来人,为皇叔和平南侯赐座。”
宫人连忙搬来座椅,放到了左右两侧,欧阳弘渊笑了声,便直接坐了下来。
李俨则拱手对宣明帝一揖,“多谢陛下。”
说完,他才坐到了欧阳弘渊的对面。
欧阳弘渊摸了把胡须,笑道:“陛下,咱们恐怕来得晚了些,听闻方才已经预赛过一场了。”
宣明帝问道:“预赛结果如何?”
欧阳弘渊瞥了李俨一眼,继续答道:“得启王与李世子承让,最终犬子获胜了。”
宣明帝似是有些意外,道:“旻文胜出了?”
欧阳弘渊点头,道:“不错,也是侥幸胜出罢了!”
他这话表面听起来谦虚,实际却有藏不住的得意。
“何止是侥幸胜出,简直是所向披靡。”启王人未至,声先来,他快步拾阶而上,走到宣明帝面前,俯身一礼,“参见皇兄。”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李承允。
宣明帝见到启王与李承允,面上笑意更甚,道:“颂临,承允,你们方才得了第几?”
启王欧阳颂临道:“臣弟不才,只得了第二。”
宣明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是承允落到最后了?”
李承允还未答话,欧阳颂临便开口道:“是,承允原本第一,但不料淮北军太过‘勇猛’,险些将平南军的船舰撞翻,平南军经此一役,才落到了第三,但胜负本来就差之分毫,到了正赛之时,结果还未可知。”
欧阳弘渊扯开嘴角笑了声,“听启王殿下这意思,李世子是有些不服输了?”
欧阳颂临笑道:“皇叔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李承允瞥了欧阳弘渊一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不骄,败不堕,方为长久治军之道。”
此言一出,欧阳颂临面色僵了僵,他几个月前在南疆才添了一场败绩,如今听到这话,总感觉被李承允戳了脊梁骨,但碍于情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道:“李世子说得不错,是胜是败,需得看正赛的表现了!”
宣明帝适时开口,道:“看来,这今日的彩头,朕是押对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精彩的龙舟赛可看?”
欧阳颂临笑着应声:“皇兄英明。”
宣明帝大手一挥,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准备罢,一会儿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李承允与欧阳颂临沉声应是。
看台上座无虚席,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几乎都到了现场。
平南侯府的位置上佳,苏心禾坐在叶朝云身旁,恰好能将大半的赛段收入眼底,而比赛还未开始,李惜惜便已经紧张了起来。
赛程起点处,一列龙舟已经就位,场面蔚为壮观。
平南军中,吴桐早已带众人上了龙舟,青松严阵以待,就连在预赛中受了伤的金大栓,都重新整装待发。
隔壁的淮北军和王军自然也做好了准备,何弘祖不屑地瞥了一眼平南军,冷哼一声,“手下败将,还敢再战!?”
可平南军们心中憋着一股信念,都对这话置若罔闻,何弘祖见没人回应他,便也只得无趣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