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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替我来宅斗 第79节(1 / 2)

有些男人在路过孟府门前想到《男德》里令人作呕的段落,就算不套孟雁行麻袋,也是忍不住要在这里吐口唾沫的,好在孟雁行被气得多了,心态比从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随便中风了,他现在要赌的就是千百年后自己会不会留下一点清名。

而在这期间,孟弗也写了一本书,大致说的是一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风流不羁的才子在醉酒后穿到一后宅妇人的身上,书的灵感来源于她与陛下,但故事却是大不相同。

书中的主角从前扬臂一呼,便有数十好友响应,整日联诗斗酒,打马踏春,不亦乐乎,如今成了个后宅妇人却是要受尽委屈,不仅不能随便出门游乐,在家里稍一不合规矩,就要忍受夫君和长辈们的各种指责,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他的满腹才华,满腔抱负都没了可用之处,没人管他心里怎么想,只要求他做好一个当家主母。他想尽办法偷偷与从前的好友联系,希望对方能帮助自己逃出这个鬼地方,结果被人发现,差点被送去官府受刑。

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得到更多的自由,主角不得不与后宅的女子们一起争宠,或许是男人更懂男人的心思,主角竟然真的从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重新得到夫君的宠爱,然没等他开始自己的计划,就被家里的老夫人嫌弃不庄重,举止轻佻,嘲讽了一通后关了他禁足。

不久后,他在闺房里呕心沥血写下的治国十策后半部分被人发现,府中众人都认为他与他自己有了私情,私相授受,将他关进后面的黑屋子里,再也不许他出来。

在被关进黑屋子里的第十天,主角用个玉镯同府中下人换了一壶桑落酒,酒醉后无意碰倒了烛台,引起大火,他与这座黑屋子一起在火中付之一炬。

再一睁眼,主角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好友来探望他时,无意间说起在城西有位富商的夫人与他有私,被人发现闺房里放着他精心撰写的文章,可惜于昨夜已死在大火之中。他们挤眉弄眼,将此事只当做笑谈,也不觉得这一桩风流韵事会损害到主角的名誉,甚至还想让主角写一篇悼亡词。

听着好友的笑声,主角也缓缓笑了起来。

浮生梦醒,真假谁知。

孟弗曾仔细观察过官员们读《男德》时的反应,主角刚变成女子时被教导规矩时的动作表情有一部分就是参考他们来的,那种愤怒羞恼的形象跃然纸上,这篇传奇的语言比之《岐山夜谈》要更为辛辣,也更幽默些,孟弗将这本书取名为《桑落记》。

桑落是酒是名字,也是主角成为女子后的名字,是九月,也是指故事开始和结束的时间。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而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陛下被孟雁行关在院子里,被迫听听下人在外面诵读《女诫》。

春节过后,还有上元节。

上元佳节,阖家圆圆,今日没有宫宴,孟弗与陛下来到慈宁宫,吃过饭后又陪着太后打牌九。

太后与宫人们打了好长时间的牌九,如今经验丰富,出牌老道,孟弗和小王爷两个虽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会记牌,会算牌,打得也不错,最后就只有陛下成了冤大头,两个时辰不到,陛下输得人都傻了。

孟弗看了他一眼,如今陛下的门前干干净净,连一根毛都找不到,陛下正皱着眉头算自己的钱都是怎么没的。

她拿起一片银叶子在陛下的眼前晃了晃,问道:“陛下,要不要我借你一点?七进十三出。”

李钺听到这话,哇了一声,感叹道:“阿弗你这太黑了吧。”

对面的小王爷立即道:“我九进十三出!皇兄,你借我的!”

李钺完全没有感受到兄弟友爱,倒是觉得的胸口被插了一刀,小王爷今年才几岁啊?都能从他这里赢钱了,他牌九打得是不是过于差劲了些!

李钺最后还是从孟弗那里借了一堆银叶子。

小王爷摇头嫌弃道:“皇兄不会算术!”

李钺:“……”

他抬手在小王爷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你懂什么?”

他的私库早就交在孟弗的手上,别说九进十三出了,就是九进九出陛下也还不上去,所以陛下准备今天晚上回去肉偿。

小王爷太年轻了,还不懂人心的险恶。

傍晚时,李钺和孟弗离开慈宁宫后,直接换了身打扮出宫去了,他们在街边买了两张面具,戴在脸上,打量了彼此一眼,莫名其妙地又笑起来,然后手拉着手,沿着长长的街道慢慢走着。

这里四周挂着各种样式的灯笼,将这一条条长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深蓝的夜空上有烟花盛开,绚烂过后,流星坠落,人群拥挤,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孟弗停在猜字谜的小摊子前,猜了几个字谜,得了只小兔子灯,她转身正要把灯送给陛下,然一回头就结果发现陛下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前行人熙攘,匆匆走过,孟弗环顾四周,却不见陛下的身影。

突然间,一双大手覆在她的眼睛上,眼前的灯火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孟弗恍惚间感觉时间从这一刻开始倒退,她回到文康十一年,同样的上元节,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小姑娘,猜猜我是谁?”

孟弗唇角扬起,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像是一把小扇子,轻轻刷过那人温热的掌心。

她轻声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人叹了口气,“那完了,不知道的话今晚就要跟我走了,我专门抓你这样的小姑娘。”

孟弗抿了抿唇,随后猛地转过身去,她一下子贴到陛下眼前,她的动作很快也很突然,把陛下吓了一跳,那两只手还环在前方。

孟弗仰头问他:“要抓我去哪里啊?快带我走吧。”

头顶的烟火都落下了,只剩下一轮月亮照着喧闹的人间,她的眼睛像是一泊温柔的湖水,里面装着月亮。

李钺微垂下头,隔着面具亲了亲她的额头,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缓缓说道:“抓你到我的心上。”

他牵着她的手向长街尽头走去。

月明千里,花市如昼。

五月初,唐明启与季允回来了,他们两个是常年守在北疆的,往往一年到头可能都回不来一次,近来北疆无战事,才稍得了空回来一趟。

李钺无事便邀他们两个到宫中小聚,在进宫前的路上,唐明启压低声音,对季允道:“我跟你说,皇上他现在肯定不能喝酒了,我前年跟他喝过几次,他那酒一点味都没有,后来我回去琢磨过来,那什么酒,不就是白水吗!皇上可忒能装了!”

季允听闻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但又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在北疆的时候他们加在一起喝不过皇上一个,眯眼问道:“真的?”

唐明启点头道:“真的真的,你不信咱今天试试?”

试试就试试。

等到孟弗过来时,就看见唐明启和季允通红着脸,在那里手舞足蹈,整个就是个喝多了状态,李钺看起来倒是好一些,不过孟弗从来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不确定他如今的状态正不正常,她向高喜问道:“他们三个喝了多少了?”

高喜指了指桌子下面的酒坛,对孟弗道:“那里都是皇上和两位将军喝剩下的空坛子。”

孟弗低头看去,足足有十几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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