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
「好啊。」
一护笑了笑,召唤出了自己的刀。
一个黑发黑衣的沧桑男子捧着一把长刀出现了,一护接过那把刀,他就消失了。
「那是你的刀灵?」
「嗯,是斩月。看,这就是我的刀。」
「看起来……有点普通。」跟常见的日本刀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哈哈,它有四种形态,这是最初始的形态,用妖力才能解放其他的形态。」
一护输入妖力,顿时,手中的斩月变成了一把比他还高的长刀,没有护手,只用白布条缠着,看着像个半成品,却释放出出笼凶兽般的凶戾压制感。
「这是第一解放形态。」
「那第二解放形态呢?」
「白哉恐怕受不了。」
「我想看。」
「好吧。」
旋风驀地腾起,在那风的源头,少年被活物般的黑色扑上,有长长墨色衣襬飘飞起来,白哉在风烟散去之后才看见,一护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类似风衣的外衣,襟口很低,腰身处极为修狭,衣襬长大,手中的长刀则变得纤细了,通体纯黑,刀柄连着锁链,但那凶戾的压制感却有增无减,不,简直是暴涨了何止百倍……无法呼吸了。
「这是天锁斩月!」一护很快收回了第二形态,「就说了你受不了的。」
「好强。」
这么强,都打不过蓝染吗?
大妖,一定是非常可怕的境界。
而千本樱的主人不是妖怪,所以就只有一种形态?
只要刻苦努力,到了可以跟千本樱对话的程度,是不是就能斩妖除魔了,到了那时候,哪怕是面对蓝染,也不用无能为力地晕过去,可以保护一护了?
白哉想着,暗暗下定了决心。
「回去吧。」
适才还威风凛凛的猫妖立即因为食对食物的嚮往而似乎在脑袋上多了两个可爱耳朵,「白哉,路上我看见有一家天妇罗店,香味可勾魂了,我好想去尝尝。」
「可以。」
「啊啊,白哉你真好。」
这就真好了吗?满足恋人的压根不过分的小小愿望而已,正常的恋人都做得到的吧?
一直这样,活泼,充满了对生活的热情,爱着我,更爱着这个世界,一护,这样就好了。
我会守护你!
这是誓言,绝非虚话。
3.集训
冬季假期,剑道社有集训。
一护原本还想多多约会玩耍的,但不得不收拾行李跟白哉一起搬进了学校。
毕竟他现在可是要出赛的正选队员。
剑道社算是学校数得着的大社团,不用另外寻找场地,剑道馆白天训练,晚上打地铺睡觉,时间不长的集体生活对于高中生来说还是很有意思的。
「啊啊,我听说集训第一晚的枕头战是传统。」
「你很期待?」
「期待啊,肯定很热闹的。」
「我没试过。」
「白哉以前太独来独往了。」
「嗯,我想跟一护一起过集体生活。」
「啊啊怎么突然直球?」
少年的脸泛上了一层红晕。
「真心话啊,一护怎么了?害羞?」
「才不是害羞呢,是太喜欢了。」
「看,一护自己也是直球嘛。」
「白哉不喜欢?」
「喜欢。」
原来,被直白的表达喜爱,是这么让人心口鼓盪着发热的事情,难怪一护会上脸,自己也一样吧。
「白哉都没有脸红。」
直接上手的一护咦咦咦的叫了起来,「明明很烫,怎么就不红呢?」
「这里。」
白哉抓着他的手去碰耳朵,果然,耳朵更烫,而且红。
雪白皮肤在黑发里是很显眼的,这么一红,只要去注意,绝对不难发现。
「白哉真可爱!」
「哼。」
当晚果然打了枕头战。
一群高中生,平时或许还分派别,更喜欢跟同班的,要好的人搭话,结果打得上头,那就是混战,不分敌我了。
嗷嗷叫。
直到尽了兴才东倒西歪地睡着。
白哉的铺就在一护的旁边,两人在黑暗中互相道了晚安,合拢了眼睛。
但没睡多久,白哉就感觉到被子被悄悄掀开了,然后他的恋人灵活地鑽了进来。
「怎么了?」
在被窝里小声问道。
「我要跟白哉一起睡。」
「真拿你没办法。」
白哉心满意足地抱住怀里的温热,合拢了眼睛。
「晚安,白哉。」
「晚安,一护。」
第七天夜晚,集训即将结束,为了庆祝,活动是校园试胆大会。
七个校园怪谈的发源地,抽籤去试胆。
简直是作死。
「真的有鬼吗?」白哉悄悄问道。
「有啊……」
一护在他耳边低声道,「图书馆的怨灵,是个考试不好跳楼的女生,水边的啼哭,是被校园霸凌后落水死掉的男生,器材室的迷宫倒是没问题,最多困住人一阵子就没事了,走不完的楼层也差不多,只会在特定时间让人不停在那几层循环,其他几个则根本没有异常,只是谣言。」
「那……」
「我在签上做了点手脚,我们会抽中水边的啼哭,那个怨灵比较凶,想要找替身,图书馆的就是吓吓人,没有危险。」
「好。」
两人一组,很快抽籤轮到了他们,一护伸手,就抽出了水边的啼哭。
然后出发。
两旁栽满了樱花的河道是很漂亮的,但在夜晚,那沙沙作响的树枝却显得阴森,大冬天的,没什么叶子,也没有月光,水流的声音仿佛呜咽。
然后水流声中多了一丝哭声。
白哉脚下驀地被绊了一下。
他好歹也训练了这么些时日,脚步还是很稳的,立即就站定了。
「如果我跌倒……」
「就是想让你掉进去。」
「可恶。」
被害者成了加害人,白哉也有点生气。
「生前懦弱,只会用死亡来逃避,现在想要解脱,就对无辜的人下手。」
「你知道什么啊?大言不惭站在道德制高点!我承受了那么多……」一个声音突兀出现,气愤地反驳。
「我也是校园暴力受害者。」
白哉打断了他,「但我没有屈服,他们打我我就打回去,打不过也要揪着一个人死命揍,后来他们就只敢用一些噁心人的小招数,集体排斥我,冷落我,但我不在乎,没有朋友就自己一个人,遇到真心就敞开自己。」
「你……」
「人只要内心强大,总有办法的,你被霸凌很值得同情,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帮你,但我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帮你解脱,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白哉说得太好了。」一护鼓掌,「你想离开这里吗?」
「……你难道能帮我吗?」
「可以。」
一护唤出了斩月,「我的刀,刀锋所向,斩鬼弒神,刀柄所向,引灵抚魂,要试试吗?」
「用……刀、刀柄?」
「放心,不杀你。」
树后,一个头发宛若无数纠缠的水草的鬼探出了头来。
苍白的脸看不见五官。
哪怕早有思想准备,白哉心跳依然乱了好几拍。
而一护已经上前,将斩月的刀柄轻轻印在了他的额头。
那隻鬼身上缠绕的发丝散开,露出了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的模样,没有五官的脸裂开,露出他真正的面貌,他先是惊讶,继而笑了开来,「谢谢你们,我其实……也很后悔,被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我当时,要是更坚强一点,或者,努力逃离也可以……活着,多好……」
橘色头发的男生泛上一丝温柔,「下辈子,好好活着,你还有机会。」
「谢谢你们……谢谢……」
他化作无数飞散的灵光,渐渐在夜色中消失。
「去往生了?」
「嗯。」他
「很好。」
「你的千本樱也可以的,超度野鬼不需要太多的力量,就是给他们打上一个准入的凭证。只是你现在还没法将千本樱随身携带。」
风起,是逝者远去时留下的呜咽。
「希望,他下辈子不要遇上霸凌了。」
「嗯。」
即便遇上,也不要屈服。
人跟人的交集,总是有善缘有恶缘,但无论如何,要保持自身内心的强大,不屈服,不逃避,不为那些恶而改变了自己,扭曲了自己。
「回去吧……」
手牵着手,他们在夜色中往回走。
没有光的世界,或许坚持自己真的非常的难。
那段时光,孤独,倔强,但至少,坚持下来了,等到了照亮黑暗的光。
一护,你就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