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真的,能住得起豪华套房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咱们每天在这里来来往往,对那些人也算混了个眼熟,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女人啊?”
“刚从外地来的吧?”
此时宋伏衣和其他人分别之后,走到自己在光罩里的休息室,脱下外衣,也问自己的助理:“套房里的那个客人,有些脸生?”
“正想和您说呢,那位是今天刚从外地来的,一卡通的开头是001,而且,那间套房从昨天就不能预约了,本来还以为是系统出现了故障,结果今天那位女士一来,那房间就又能预约了,那位女士直接把之后的好几天都给订走了。”
宋伏衣一顿:“你是说,那房间是专门给她留着的?”
“似乎是这样,因为我们实在没发现系统发生了什么故障,恐怕是公厕插手了。”
001号公厕的卡,年轻女士,能得到公厕这样的优待,这样的人还有几个?
这是终于来首都了呀。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当做不知道的。
宋伏衣又拿起外衣重新穿上,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助理说:“你去问一声,说我想拜访对方,不知道是否方便。”
“好的。”
……
晏曦依然站在落地玻璃前,窗也依然开着,但她并没有站在窗口了。
她透着这单向玻璃看着外面,小水滴一边在提示:“近了,近了,它在慢慢靠近过来,咦,它又停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小水滴扫描了一下:“外面是宋伏衣的人。”
晏曦过去开门,果然外面的人自称是宋伏衣的助理:“我们先生想来拜访您,不知道是否方便。”
晏曦倒也并不意外,宋伏衣作为这个公厕的实际管理者,这里里里外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能很快掌握,是很正常的事情,猜到她的身份,也不是奇怪的事。
作为很长一段时间的笔友,加上是好友常常挂在口上的六哥,晏曦没有理由不见对方,她同意了。
于是仅仅三分钟后,这位宋家主就到了。
“你好,鄙人宋伏衣,不知道阁下是否就是晏曦女士?”
宋伏衣握手之后,直接问。
晏曦不由看向这人。
刚才是隔着远远俯视,能清晰看到他的脑袋顶,但此时人就站在面前,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到他的头顶,因为这人比她高了不少。
看起来身形挺文弱的一个人,个子倒是挺高的。
她请对方坐:“喝茶吗?”
宋伏衣看向壶里的茶,道:“我都可以。”
晏曦就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一股清香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宋伏衣喝了一口,苦荞麦、白茅根、玉竹、栀子……还有什么,味道挺杂,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一口下肚,苦荞麦特有的焦香味在口中弥漫,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
晏曦微笑问道:“怎么知道是我?莹莹给你提过,我最近要来首都?”
“那倒没有,不过确实听莹莹多次提起过你,再加上一些猜测,还有001号公厕的卡,能得公厕特别优待……我想也没有别人了。”
宋伏衣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我查过莹莹的学生档案,看过你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晏曦:“不过你和照片上很不一样,如果是在路上擦肩而过,肯定认不出来。”
如果说照片上的女学生稚嫩青涩,像一朵懵懂怯弱的小花,那么此刻眼前的人,就是成熟、坚韧,经过了风霜打磨而越发挺拔的白杨,每一根枝条都闪着随时能把人抽倒在地的锐利和强横。
宋伏衣起先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站在公厕顶端的人会是她,更难以将她和传闻中屠了未婚夫满门的人联系起来。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了,这样一个人,能够成功是很正常的。
而那屠光了未婚夫一家和所有亲戚的传言,纵然不完全属实,但也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至少,他相信,那个夏家确实是倒在她手里。
晏曦闻言笑了笑,她留在学校里的学生照都是多久之前的了,女大十八变,她正好处于一年一个变化的年纪,而且重生后,她整个人的气质和眼神都不一样了,确实是和照片上判若两人了。
她道:“我确实是晏曦,莹莹也常常跟我提起你,总说她六哥多么多么厉害。”
宋伏衣刚想说什么,但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他一张口就先抵住嘴,侧头咳嗽了几声。
晏曦微愕,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阳台。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吹进来的就成了冷风,不过,这么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被这么一口风给呛住了吧?
她又看宋伏衣身上的衣着,她还穿着一件长袖单衣的时候,这人已经穿上了三件套,其中还有一件是薄毛衣。
这是有多怕冷啊。
还是说,是自己太不怕冷了不正常?
她说了句抱歉,过去把阳台窗户关上。
然而这一关,她就站在窗前,整个人像是钉住了。
一辆车停在了光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