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近,谭念月要了一碗茶,坐在了梁映章对面。
当他看到对面的她揭下头上遮面的布时,吃了一惊:“梁姑娘,你脸上的伤是?”
一眼就看出来了?梁映章赶紧戴了回去:“出来时抹了好多粉,我原以为看不太出来了呢。谭大人,恕我不摘下来了。”
谭念月担忧地望着她:“梁姑娘,哦不,我该改口,称呼你为梁掌柜。若不是生意上遇到了麻烦,你这一脸的伤是如何弄的?”
“不是不是。生意很好。”梁映章把带来的糕点拿出来,“我来找谭大人,是想问关于苏先生的案子进展。”
谭念月看着桌上的糕点盒,微微叹气道:“梁掌柜,下次不要再往刑部送东西了,否则会招来非议。于你于我,都不好。”
梁映章原本是想着自己没什么能为案子出力的,所以就只能拿这些亲手做的糕点慰问谭念月他们查案的人,没想到给对方带来了麻烦。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那么多……”
她低下了头,笨拙地把糕点收回去。
但是被对面抢先了一步,谭念月收下了糕点,朝她友善地笑了笑道:“这个我就收下了。最后一次。”
“好!”梁映章终于眉开眼笑。
“案子的事,我想你也知道,有人不想让你再涉险其中。你目睹了苏先生之死,刺客见过你。所以你离案子越远,就越安全。希望你能明白。”谭念月道。
梁映章明白他口中说的”有人“指的是谁,神色一黯。
谭念月准备离开之时,他已走出了茶摊,脚步却定在了原地。
他淡淡回头,与梁映章目光对视,语重心长道:“梁姑娘,你与宋清辞的事,我只是一介局外人,不便多说。即便我与他是相知多年的好友,但仍想送一句话给你。你若是想过平凡日子,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我知道的。”梁映章的嘴唇动了动。
谭念月缓缓点头,撇了撇官服的袖子,道:“苏先生之死,对他的打击不比你小。宋相还为此病倒了。虹陵城看似风云浪静,朝中局势悄然变化,暗流激涌。这就是普通人的好处,看不见就仍能继续低头过日子。”
“苏先生之死是跟朝中局势有关吗?”
“他既然接纳了你,关于他的事,你应该了解一二吧?”
梁映章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他的家人是在五年前骊南王造反案中去世的,还有他跟我说起小时候是孤儿,被招入了裁春司才得存活下来。”
“他跟你提过裁春司?”
谭念月脸色突变,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抬手做了个手势,将人引到角落里,这才道:“裁春司这三个字,在京中是禁忌,切勿轻易提起。尤其是有外人在场时。”
梁映章看他异常的神色严峻,知晓事情并不简单。
从刑部见了谭念月后,关于苏先生的案子已久一无所获,梁映章更加觉得憋屈不已,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平白无故被牵扯进这些是非中,却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无知就是好事吗?就是对她的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