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秋山被皑皑白雪覆盖,孤山寂寥,鸟兽绝踪,偶尔能看到雪地里留下一串串的耶兔子脚印。一间藏在半山腰上的茅草屋是白山里的唯一深色。
随着路程拉近,老旧的柴门被咚咚敲响。
正在檐下围着火炉静心煮茶的苏秉淮听到了外头传来的重重敲门声。他单手支着脑袋,在打瞌睡,敲门声太大声,把他惊醒了。
手臂滑了出去,撞到了杯子,把面前的书籍浇了一本的茶香。
苏秉淮惋惜地直叹气。
茶炉里噗通噗通地在沸腾,沸水也开始冒出来。
水沸声,敲门声,催促声,构成了这座孤山远景里鲜活的热闹。
苏秉淮套上摆在雪地上的一双木屐,从器具里掏出一把玉米,洒进了路过的鸡圈里。随后,他打开柴扉,被一大堆东西塞了满怀。
“苏大叔,新年安康。”
梁映章空出了手,又去捡掉在地上的一串腊肉。
“你独自来的?”苏秉淮把东西放地上,朝她后面的山路张望,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除了掠过的风什么人影都没有。
梁映章抬起一张笑眯眯的小脸,凑过去说道:“我离开相府了,京城我也没熟人投奔。今年我们凑一起过年吧。”
“胡闹。赶紧回去。”
苏秉淮推门送客。
梁映章脑袋耷拉下来,在那儿挤眼泪,卖起惨来:“明天就是除夕了,后天就过年了。你让我现在回去,我会冻死在山上的。”
说完,也不管对方拒不拒绝,拎起年货就往里面闯,从鸡卷里跳了出来,咕咕咕地直叫。
“苏大叔,这只鸡好肥,明天我们煮了煲汤喝吧。或者你想怎么吃,我来做?”梁映章追着鸡满院跑。
几根鸡毛从眼前落下,苏秉淮哭笑不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问了书院里的监事。”
总算把鸡抓住,梁映章揪住老母鸡的翅膀,重新关进了鸡圈里,回头朝苏秉淮笑了笑,拍拍手径直走进了伙房。
苏秉淮立在原地,嘴角抿了抿,转身,缓缓关上了柴门。
晶莹的泪水蓄在眼眶,他低下头去,泪水从脸颊滑过,内心深处多年来未曾溶解度的一潭冰封死水,渐渐裂开了细缝。
听到背后的伙房里传来的动静,他深吸了口气,恢复面色,向里面走去,“梁小友,除夕夜你打算做什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