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曾见到的那对儿人鱼,雌鱼尾巴卷入船只的发动机受伤,雄鱼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抑郁,疯狂撕咬自己的尾巴,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
我和克里斯并非那样。
我们的相遇充满意外,最开始我并不喜欢克里斯,甚至敌对他,想吃掉他。
虽然如此,虽然我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爱他。
但我点头对克里斯认真承诺。
“不会。”
相信我。
深蓝研究所在危地马拉。
危地马拉紧挨着洪都拉斯,抛开治安不谈,那儿是个温暖的地方。
运输车驶往科尔特斯港,然后转乘坐船只来到大西洋。
再一次,我进入装满海水的罐子里,罐子有半个集装箱那么大,运输氧气的机械不断运作,空间比上次更宽阔,我不必蜷缩尾巴。
众多佣兵抱着武器陪同坐在运输车上,跟随的还有深蓝的人,运输车四周也有佣兵团的保护。
没人知道有名的大富豪,唯一的莱昂菲洛秘密陪同一条人鱼出海。
克里斯看罐子里的我,心痛的仿佛我是装在罐头里,要被吃掉的鱼。
自从认定他作为我的伴侣,我骨子里人鱼的恶劣基因作祟,导致对伴侣的占有和控制令我爱上他只关注我的感觉。
他充满爱意的注视让我兴奋地弄出些动静吸引他。
每当克里斯凑过来,我就可以用可怜的表情,索取他口中甜美的血液,只是那些佣兵的存在让克里斯矜持了很多。
鱼很难受。
克里斯不许我在外人面前脱他裤子。
不久,隔着铁皮我嗅到了熟悉的海洋的味道。我按捺不住兴奋无比,而克里斯却忽然变的神经紧绷。
他盯我盯的严厉。
就差在我脖子拴上一根锁链。
我在水罐弄出一点动静,都会牵扯到他脆弱的神经。
又是几天后,大海已经看不见人类活动的痕迹。
佣兵们游荡的大船行驶在宽阔的海域,船只探测出附近的岛屿,这艘船装备了足够威慑海盗的武器和能够吊起一头鲸鱼的机械。
我被放了出来。
血液开始沸腾,心脏在澎湃地跳跃。
当我的水罐被起重机吊在海面,拉开大门的瞬间,我整条鱼蓄势待发,像闪电一样兴奋地耳鳍颤动冲了出去!
“阿斯维——”
我听见船上有人惊慌地喊我的名字。
那是克里斯的声音。
我停下回头看去,克里斯在船上双手死死握着栏杆双目赤红地盯着我。
“……阿斯维。”
蓝色身影游走的模样和梦里的多么相似啊。
握在栏杆上的手持续不断收紧,克里斯心脏像是在高处跌落向深渊。
这些天他恐慌的事终于发生了。
它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