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信你。”
沈温婉心头一颤,有被触动到。
“王爷……”她刚要开口。
陆棣放了一根食指在她唇畔,她嘴唇嫣红而柔软,而陆棣的指腹却有常年练武而摩擦出的细茧,粗粝而坚硬。
“听我说。”陆棣放下手指,给沈温婉重新倒上一杯菊花茶:“你喝口茶,听本王给你慢慢说来,关于这枚扳指,和这道伤疤的往事。”
“那是本王十三岁时候的一桩旧事……,那一年,也是父王驾崩的一年,说起来也才过了十二年而已,可现在回忆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沈温婉安静的听陆棣娓娓道来。
陆元是陆棣的父王,陆元死的时候,陆棣才十三岁,但已是天资聪颖,锐不可当。
陆元死的时候,警告陆棣不要越权,辅佐好自己的侄子陆文,两人在争执的时候,陆元割伤了陆棣右手的大拇指。
从此,陆棣为了遮挡伤痕,便戴上了玉扳指。
陆元死后,侄子陆文登基,陆棣则被派去了边关镇守,说是镇守,实则是陆元为了防止陆棣在陆文刚登基之初,羽翼未丰之时夺取皇位,才把这个儿子远远的派去了边关。
一直到延佑十二年,陆棣才得以回到京都。
“父亲从未信任过我。”陆棣说完往事,总结道。
沈温婉静默着与他对视,没有应声。
身在帝王家,本就是宿命,在权力争夺的巅峰,即便是亲生父子,也有弑父篡位的先河,更何况,越过自己的亲儿子,传位给年幼的长孙,这本就是偏爱,而让陆棣最为难受的,并不是父亲的偏爱,而是对他的不信任。
所以,陆棣在说起这桩成年旧事前,才会对沈温婉说,我信你。
两人看着天边西沉的落日,感受微风轻轻的吹拂,喝着淡淡清香的菊花茶,并没有更多的言语。
安静的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沈温婉起身,拿来两株茱萸:“王爷,我们把茱萸插上吧。”
她说着,走到陆棣跟前,踮起脚尖,把茱萸插在了陆棣的领口。
而陆棣也接过另一株茱萸,他低头看住沈温婉抬起的眼睛,两人柔和的目光在秋日的黄昏中交会。
陆棣抬手,把茱萸别在沈温婉衣领的一枚圆扣上,然后又用指尖捻起她被晚风吹乱的一缕秀发,温柔的别在她的耳朵后面。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