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尘徽的官服仔细的叠好,放在书案上,心中叹了口气:“算你还有点脑子。”
灵枢院虽然偏僻,但离李府倒是挺近,李尘徽出了大门,疾步穿过几道胡同,又拐了道弯,李府的牌匾便出现在了眼前。
他还没到自家门前,就被府上的刘管家迎了个照面,“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找你好一会儿了!” 刘伯在门前等了一早上,终于把这位爷盼回来了。
“我知道,刘伯,去把叫我的人领回来吧。”
李尘徽顺了口气,语调有些不稳。
“恭喜少爷得圣上青眼,成了皇亲国戚呀!”刘伯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您老别拿话刺我了,我爹呢?”李尘徽被他恭喜的头皮发麻,只想赶紧让他闭嘴。
他们说话间已进了府门,李尘徽不想应付前来道喜的下人,刘伯刚给他说了在书房,他就像兔子般一溜烟跑了。
“爹,我回来了!”李尘徽大步走进书房,就看到他爹在书案边正襟危坐,面上带着即将丧子的沉痛。
“儿啊,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吧?”李平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差点老泪纵横。
“爹,我知道,你先甭急着哭。咱有事好好说。”
“徽儿,你当真要入那公主府吗?”李平害怕自家儿子一入府门深似海,便直接葬送在里面出不来了。
“我的亲爹唉!圣旨都到咱府上了,你难道要我抗旨吗?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崔家和太后。”李尘徽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随手抹了一把唇边的水渍。
“此次赐婚明面上是太后在拉拢咱们家,但暗里说不准是皇上在试探您的底细,若我们顺水推舟归了崔党一派,他老人家动不了崔家,便会拿我们开刀,给我们扣上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咱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臭小子,用你提醒啊,这点道理你爹我还是明白的,但崔家势大,要是咱们不肯跟他们合作,被他们报复怎么办?”
“您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所以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让圣上放心又得让崔家寻不出错处。”
“我得慢慢想一想”李尘徽在书房里踱起了步。
李尘徽出生不久就没了娘,李平追念亡妻不肯再娶,他当时刚入了仕,丧期过后就带着李尘徽辗转多地任职地方官,平日里公务繁忙没多少时间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