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北宫恋花轻轻的放平,然后给她盖上了我的衣服,我站起身来走向火车的厕所,一路上我看到火车里的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心里的那种不安和躁动,也慢慢的平复了许多。
来到卫生间,我方便完之后,就站在里面望着车窗外发呆。
外面的景色还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和来时的景象相差无几,我心里毛毛的,眼神也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
忽然,我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我们来到雪村这里的时候是二月末,而在雪村兜兜转转了二个多月,现在应该已经是四月份了,可是为什么外面的景象还是一副大雪漫天的景象呢?
我不是东北人,但是我是北方人,对雪这东西我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了解的。
四月份,就算是在东北,积雪应该也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啊。
火车已经向着西边开了一天,按理说早就已经出了终年苦寒的地界,可是为何这雪却没有任何一丝融化的迹象呢?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仔细看看窗外,这景色不是和我之前来这边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嘛。
我的心忽然慌了,我疯了似的冲出了卫生间,再回到车厢的时候我却发现车厢里的人全部都不见了。
耳边依然传来火车轰隆隆的行进声音,可是空荡的车厢里却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
我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只是我幻想,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一定是在墓道里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产生这么真实的幻想呢?
可是是在哪里?到底从哪里开始我就已经进入了幻想呢?
我正努力的想着,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忽然之间,行进中的火车开始剧烈的晃动,我被甩到了一边的车窗出,我的脸贴着车窗向外看去,发现飞速行驶的火车正在向一个断崖开去,那断崖极宽,仿佛是大地碎裂后出现的无尽深渊一样。
我疯了似的喊着,疯狂的向火车后面跑去。
而此时,窗外的景色也发生了巨变,冰天雪地的美丽景象变成了漫天黄沙,车窗外不断传来尖利的嘶吼和沉闷的雷鸣声。
我终于跑到了最后一节车厢,用力扳开车门的挂锁,我推开了厚重的火车车门。
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景象,再一次让我震惊。
在我面前,在遥远的天际端,一个巨大的人像出现在我面前。
与其说是人像,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面具,只不过相比面具的空洞,这个人像上一双眼睛偷着诡异的红色瞳光。
巨大的人像几乎顶天顶地,仿佛能够把世间万物吞噬,我背靠着火车不知所措,几乎就要闭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诛邪破灭!”
我只觉得脑袋一沉,翁的一声像是从高空坠落似的,我啊的一声大喊了出来。
猛地,我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我自己仍在一片漆黑之中,此时的我带着防毒面具,仰面倒在地上,而我的身边,为了好几个人,有夏璐、有北宫恋花、还有胡一金。
我浑身冷汗直流,颤抖着坐了起来,此时身边的灰尘尚未散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在他们炸开墓门之后陷入刚才的幻觉之中的。
“姜诗,你还好吧?”
夏璐关切地问道。
“刚才你哎呀一声就昏了过去,这都已经十多分钟了,才醒过来!”
我穿着粗气,心里感叹道,十多分钟?我刚才经历了好几天时间呢!
北宫恋花拉着我的手,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中竟然莫名的轻松了一些。
这就对了嘛,如果一切都跟我刚才在环境中经历过的一样。
过了一会,灰尘渐渐散去,众人都拿下了防毒面具,然后走到了两扇石门之间。
就和我刚才的幻觉里出现的东西一样,石门之后依然是刚才我在幻觉里看到的景象。
一种让我从头凉到脚底的感觉让我瞬间愣住了。
我疯了似的第一个冲进了前殿,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石人,各种阶级的代表的石人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四壁雕刻,石室的空间,完全都一模一样!
“这个石门应该是有机关可以开动,你们都退到后边去,我来开!”
神婆的话让我觉得熟悉。
然后,一样是墓门开启,进入主殿,满地财宝,还有巨大的石棺和里面套着的冰棺!
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除了多出一个我从昏迷中醒来的事情之外,就又和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一模一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疯了,真的疯了,理智告诉我这还是幻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幻像。
然而,我明明都已经醒来一次了,却为何还是会出现在这幻像里呢?
北宫恋花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姜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说罢,她伸出手来想摸摸我的脸,却被我用手一把打开了。
“别碰我!”
我疯了似的大喊了一声!
“你们都别碰我!”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他们奇怪的看着我一副不知道我发了什么疯的样子。
“姜诗,你怎么了?”
夏璐向我靠近了几步。
胡一金也从金银财宝堆上站了起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说姜诗你怎么了?看到这么多宝贝把你乐疯了?”
我颤抖着退后,看着所有人,一种前所有未有的巨大恐惧感涌进我的思维中,让我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任何问题。
“你们都给我离远点,你们都是假的!你们都是鬼!”
我捂着脑袋大声的尖叫着,我发狂了似的退后,然后躁动的看着他们,这些我原本很熟悉的人。
“姜诗,你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啊!”
北宫恋花带着哭腔的看着我,一副无助的样子。
我很想冷静下来,但是我彻底做不到了,我终于理解了一种颠覆了我所认为最恐怖的事物的存在。
曾经我以为,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对于未知事物的无法理解,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人类的最大恐惧,是来自于对自身存在本身的迷糊和未知。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了。
“姜诗,你疯了没有?”
夏璐厉声的喊道。
我意识到,这么下去也无济于事,忽然我想到了之前的幻想中,我在耳边听到的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