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面无表情地收刀,把比新田推到了矮胖男人的身前,“交易。”
矮胖男人拍了拍手,就有人将另外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往后你可以自由进出城镇,不会有人查验,所有的通缉都被撤下了。”
阿星点了点头,沉默地接了过来。
这个交易,和孟中通的交易看起来很相似,可实际上有着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孟中通的交易是假的。
阿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碗断头饭,不管和孟中通达成协议的人是谁,他们都有很大的概率,不愿意让孟中通活下来。
“阿星壮士,”矮胖男人见阿星转头要走,突然叫住了他。
阿星转手亮出兵刃,沙哑地说道:“你也想杀了我?”
矮胖男人面对着脖颈上的刀具,含笑说道:“当然不是,只是我这里,有另外一份交易……不知壮士,可要听?”
一个能从只言片语里就能解析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甚至能探知事后的处理,还寻了办法越过孟中通与他们联系,不惜覆灭整个寨子的人……
这样心狠手辣,又果断多谋的人,矮胖男人起了几分招揽之心。
不然他何至于杀了这么多人,却偏偏只留下了阿星的性命,不就是见猎心喜?
这样的人难用。
可就如比新田那样,若能利用得当,那可是无比锋利的刀。
半个月后,瑞王收到了消息。
“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着,吐出几口血,“好,好。”
他是高兴的。
身边的医官凑上前来:“王爷,可莫要再乱动。”
他们在十天前遭受了袭击,瑞王差点被杀,这回刺中的是腰腹,越是靠近领地,刺杀的浪潮就越是疯癫。
眼看着两日后就能到封地,瑞王身边的人都警惕无比,生怕再从哪里钻出来一次要命的袭击。
瑞王擦了擦嘴角的血,朗声笑着:“不,你不懂。”
于他而言,只要离开了京城,许多事情就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改变意味着,“记忆”不是不可改的!
医官无奈,是,他是不懂。
他弯腰想要帮着瑞王处理伤势,刚低头,就看到一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看着重伤的瑞王,却有力气掐着他的喉咙,一边笑,一边流着血。
“下毒?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还没等瑞王掐断他的脖子,那医官已经无声无息垂下了脑袋。
他将人甩开,那尸体滚落在地上,露出了嘴角的黑血。
很快有人上来处理他的尸体。
王钊叹息着走来:“王爷,皇帝这次动手,比预料中要凶狠得多,看来是真的要至您于死地。”
“不。”出乎意料的是,瑞王摇了摇头,“陛下,并没有真正上心。”
王钊微愣,如果这样的袭击,都不算是上心,那怎样才算是眼中钉肉中刺?
瑞王回忆着“从前”的记忆,轻声细语地说道:“他要是真的在乎,呵呵,就算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也会让一切都付之一炬,现在……只能算是开胃小菜。”
王钊看着瑞王一边这么说,一边还在笑,不由得沉默了会。
别说景元帝有些凶残,瑞王这看起来也有点变态。
不管怎样,封地就在眼前,只要这最后两日能撑住,就算安全。
…
路途漫漫,消息的传递是无比艰难,从南到北,有时候就需要花费好几个月。纵是快马加鞭,十来日也是要的。
等到太后收到瑞王抵达封地的消息时,京城已经下了几次大雪,整座皇城都被银白所包裹,凌冽的寒气,叫人发畏。
今年的冬日,比去岁要冷得多。
不过寿康宫内,却是温暖如春。
太后正在低头看信。
边上,有几个女官,要么就是给太后按捏着膝盖,要么是给她捶着肩膀,还有的,正给太后挑选着入口的果子。
然这平静的画面,下一瞬就被太后打破。
她仔仔细细将瑞王的来信看了又看,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愤怒。
瑞王的确是抵达了封地,却是被抬着进去的。封地的太医抢救了好几次,才勉强将瑞王给救活,这其中之艰辛,不必多语。
太后看完,自是暴怒。
她气急败坏,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乾明宫前,将景元帝的脸给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