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平都为了这个兄弟差点出事,要是胡立是个不知感恩的,那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郑洪懒洋洋地说道:“没事,那小子傻归傻,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这宫里有些人,有良心得多。”
惊蛰这才放心。
郑洪这人爱财归爱财,可他看人准。
不然,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郑洪每次看着惊蛰烂好心的时候,就总忍不住刺他:“你先前不是一个朋友都不想交吗?为何到了这直殿司,却又不同了。”
惊蛰埋头收拾东西,平静地说道:“我从前也有朋友。明雨是我的朋友,你难道不是?”
郑洪哽住。
“你刚才说,我那个有点霸道的朋友……他也是朋友,不如说,的确是在遇到他之后,我才有点改变。”
说到这里,惊蛰抬起头,眼底带笑。
“我觉得,及时行乐,不那么压抑,反倒更是好事。”
这些,都是容九带给他的改变。
郑洪抱着胳膊看了许久惊蛰,摇着头往外走,嘴里嘟哝着“傻人有傻福”云云,那背影却颇为惆怅。
好像刚被人薅走崽子的落魄老爹。
又有几分咬牙切齿。
…
寿康宫内,茶香袅袅。
太后正吃着茶,半心半意地听着女官汇报:“……直殿司……乾明宫的人……被查……已经断了联系……”
对于再次失利,太后已然淡定,并不放在心上。
“确定收尾都干净?”
“是,没发觉。”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
直殿监的事,多少有些倒霉。那伍德死了就死了,只是死了一个伍德,竟是让宁宏儒又筛了一遍乾明宫,将他们好不容易埋进去的暗钉给拔了。
黄仪结坐在下首,听着这主仆说着话,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直到太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
“贵妃啊,你觉得陛下,近来是不是有些奇怪?”
黄仪结欠了欠身,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妾身以为,陛下或许是有了什么在意的东西。”
“哦,怎么,是如何看出来的?”太后感兴趣地问道。
景元帝这么多年,除了慈圣太后的事外,并未被她发现什么弱点,若是能抓住一二,那可比现在的拉扯有意思得多了。
黄仪结:“妾身曾试图给陛下下缠魂,可并无反应,唯独心有所属之人,才能对此毫无反应。”
那是她千辛万苦之间,才寻得的机会。
在太后中止命令之前。
因着这失败,又因着太后停了命令,黄仪结索性没将这事上报。
听得这话,太后的眉眼都舒展开来,“妙啊。”她抚掌而笑,心中思索起这整个后宫的妃嫔。
到底是哪一个妃子,惹得这冷漠残忍的怪物,也动了心?
…
“哈湫——”
惊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昨儿下了第一场雪,起来时,温度骤降,冷得他一边哆嗦,一边套上了棉衣。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发现会不住打喷嚏后,干完活回去就灌了几杯热水,又吃了颗药丸。
直殿司比北房好一点的就是,底下干活的小内侍还是能分到一点炭火。
晚上睡着前,可以在屋内点一点。
惊蛰回去北房见明雨的时候,将这点大肆宣扬了一遍,终于惹得发懒的明雨动了心。
无他,明雨很怕冷。
好不容易惊蛰回去一趟,明雨薅着他,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讲了一遍,当听说是容九动手时,他左顾右盼,发现没其他人后,狠狠地拧住了惊蛰的耳朵。
惊蛰委屈:“做什么打我?”
明雨咬牙切齿,拧的就是你这个兔崽子。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被他那张脸迷惑了!”
惊蛰嘀咕:“可你刚拿着的暖炉,也是他送给我的耶。”
明雨怕冷得很,拿到这暖炉后,欣喜得跟什么似的。这所需的炭不多,每次他只需趁着陈明德遣人烧水时,偷着一些用就成了。
明雨丝毫没有拿人手短的态度,相反还更用力地揪着惊蛰的耳朵,发誓要给他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