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懂了。
他说:“那就跟着我吧,只是加薪升职的福利都要跟上。”
裴元瑾说:“嗯,你主内,你决定。”
傅希言:“……”
他连小桑小樟他们一个月发多少钱都不知道,怎么主内啊。而且,这难道不应该是虞姑姑的活儿吗?他插手算夺权还是越权?
他看着俨然一个甩手掌柜的裴元瑾,忍不住说:“我觉得‘你主外,我主内’这个规矩好像不太对。”
裴元瑾问:“哪里不对?”
“应该是你动手,我动口才对。”
裴元瑾想了想,果然觉得这个规则更加合理,遂满意地点点头。
傅希言看着就坡下驴的裴少主,一时无言。
吃完饭,小桑跑去买单,却被告知饭钱已经付过了,付钱的人就候在门口。
来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满脸慈祥,领着一大批人恭恭敬敬地在门口等着。等傅希言吃饱喝足地走出来,老人才上前一步道:“太史府管家,见过储仙宫少主少夫人。”
比武大会,其他六路争强斗胜,唯有太史家,稳坐钓鱼台,从不参与,他这种做法,反倒令人不知其深浅,陈、柳、辜、蒋四家当初明里暗里都派人试探过,结果有去无回,证实了太史家龙潭虎穴的传闻。
裴元瑾对他印象不错,却不是为了他们在比武大会中的清白,而是那句“少夫人”。江湖上传播八卦的速度一向风驰电掣,他和傅希言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储仙宫多次澄清傅希言为少夫人,但总有人喜欢跳出来表达自己不屑的态度。
因此,他让潜龙组追查源头,不仅是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恶俗桥段,更是为了再次坐实傅希言“少夫人”的身份,不容他人诋毁。
太史府管家道:“比武大会的事,家主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他处理不周,定会给少主一个交代,请少主放心。少主此行既是为太史家的约定而来,还请不要因为旁事改变行程。”
傅希言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当初在比武大会说过,此行是路过,因为专程为了四方商盟的比武大会而来,反倒显出重视,太掉储仙宫少主逼格,不过太史家也是聪明,打蛇随棍上,直接将他们是路过这件事做实了。
如此一来,一举三得。
稳住了裴少主的逼格,证明傅希言没有说谎;
太史家能借题发挥,向比武大会的主办方——比如陈德源开火;
卖了个人情给裴元瑾,太史家要是发挥得好,还能趁机与储仙宫搭上关系。
傅希言心中赞道:太史家好快的反应!可见太史家能和熊家联手抵抗南虞五家的合围而不落下风,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但是——
此事也有冒险之处。太史家毕竟是北周人,以狗皇帝一贯偷鸡摸狗的作风,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嘱咐太史家做什么。
上过狗皇帝太多狗当的傅希言有些踌躇,看了裴元瑾一眼。
裴元瑾也在看他,一脸这“动口”的事,你来决定。
傅希言:“……”
见鬼的偶像剧,他们明显是无良老板不管事,压榨员工小蜜蜂的职场惨剧!
他想了想道:“我们一路行来,舟车劳顿,不想再走了,若贵府有诚意,不如就来酒家一晤吧。”
老人微微吃惊,却不是吃惊于他的提议,而是往自己身后瞧了一眼,随即,一个与他一样,须发同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原先只有管家,傅希言便觉得此人面目慈祥和蔼,且自带着一股贵气,可是后面一个老者出现,虽然衣饰普通,两人却高下立见,不用介绍,便知这位必然是主人家了。
果然人群中喊了句“太史公”,便有无数人相随,竟是明星般的待遇。倒也不奇怪,荆门到底是北周境内,太史家和熊家才是真正的地主。
太史公本是个官职,老者一介商贾,本来担不起这个称号,拒绝多次,可是太史家常做慈善,威望太高,受过恩惠的人们为求尊敬,仍是这么喊,屡禁不止,到后来,太史家也只能顺其自然。
老者道:“如此,老儿只能怠慢贵客了。”
几人重新回酒家。
管家好声好气地劝走了其他客人,还奉上了赔罪银子,一会儿工夫,就将整个酒家包了下来,并将大门关上,点了油灯与蜡烛照明。
酒家老板亲自上了酒水,然后识趣地躲到厨房去了。
傅希言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怎么说呢,眼前环境看着像在密谋,可这世上哪有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密谋的“密”谋?
他说:“太史公不怕其他家误以为你们串谋储仙宫?”
太史公摇头道:“人到耄耋,便什么都可做的了。今日不做,或许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岂非遗憾?若是做错了,我养着诸多子孙,各个分得了我挣下的家业,自然也要承担我的失误。”
道理说得明白,好似在放手一搏,可傅希言不敢小觑。
对方来之前就猜到自己会要求就地会面,就这种预言的水平,若为狼人,必为狼王。不过从对方的种种举动来看,不像狼人,更像好人,傅希言便卖了个好,道:“今日多谢太史公解围。”
太史公笑了笑:“顺手为之,互惠互利。”
傅希言见对方如此上路,心中一动,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装过的香皂,道:“我有一笔生意,不知太史公感不感兴趣?”
太史公此来自然不止为了替他们解围,而是有事相商,听傅希言突然说要做生意,不由一怔,意识到这是个卖人情的好机会。当下打定主意,不管东西好不好,他都要将关系维护好。
他接过香皂,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在手里摸了几下,又嗅了嗅:“胰子?”
傅希言说:“我称其为香皂。原本家里在镐京有一家卖香皂的铺子,后来举家搬迁,便关了店,带着库存一起上路。”
太史公问了生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