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轩想:这如何比得?
在他看来,傅辅这话更像是自我安慰,但他也不会揭穿,顺势道:“好,我去找小四说。”
然而小四……并不想去。
自“男男”事件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裴元瑾。毕竟,“感动”与“崇拜”也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和“奉献”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他并不想这么快走完这条长征路。
傅轩见他心不在焉:“你听进去了吗?”
傅希言点头:“又有奸人要害我们,让裴元瑾注意些。”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可不知为何让他总结得有些奇怪。傅轩想了想:“裴少主呢?”
傅希言说:“进客栈没多久就出去了。”
他有些不安地想:不会又去搜刮奇奇怪怪的册子了吧。也不知道那两本“男男”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搞到手的。
傅轩见他心事重重,以为是为了举家逃亡的事情自责,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家人本就是共同进退,你不要多想。”
傅希言以为他说的是裴元瑾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要为了麻烦人家而不好意思,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这个,就是太快了,我没什么准备。”
傅轩点头:“是有些匆忙。”谁能想到皇帝会突然下圣旨呢,幸好他们家一直在准备,倒也不算仓促,“不过早晚会有这一天,我们心里都有数,已经做好了准备。”
傅希言:“……”“我们”的意思是傅家除了他,都已经准备好接受裴元瑾这个“家人”了?那他们的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强了,是他落伍了吗?
他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
傅轩说:“其实,送你去洛阳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傅希言呆若木鸡。那时候他还没去柳木庄,没吃混阳丹,也没遇到裴元瑾,怎么就能有所预感?
他越来越好奇:“这是怎么预感到的?”
傅轩说:“事情已有迹象,建宏帝既然能杀张辕,自然也会对其他人下手。”
怎么又和建宏帝扯上关系了?
等等,叔叔说是从送他去洛阳时有预感的,又提到建宏帝,也就是说,叔叔他们一开始预感的人不是裴元瑾,那是谁,楚光还是三皇子?
傅希言浑身哆嗦了一下,觉得这个预感实在惊人:“我那时候和楚光不和,和三皇子也只有一面之缘。”
傅轩安慰他:“并不怪你,该来的总归会来,防是防不住的。”三皇子与小四的见面应该不是刻意安排,但小四和楚光的比试有胡誉和朱宏达掺和其中,就不知有几分是建宏帝的意思了。
傅希言:“……”
怎么说呢,只能说真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家里当初没想让他尚公主,而是想让他高攀皇子!难道家里人都有探gay雷达,自己很早开始就gay里gay气了吗?
……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傅轩觉得自己成功安慰好了侄子,而侄子则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但这里是石泉县,并不是天涯,所以没有断肠人,只有苦苦等待的傅小四。
傅希言坐在客栈大堂里等了一下午,裴元瑾傍晚才回。他一进门,傅希言就盯着他的手和腰——看他有没有带布袋。
虽然没有,但是小册子之所叫小册子,是真的挺小,怀里也完全放得下。
怀里放着三本小册子的傅希言又狐疑地看向了裴元瑾的……胸。有点鼓,又不像是装着东西的鼓,所以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要不要找个机会摸一下?
……
算了,此举容易gay气外漏。
坐在他旁边温书的傅礼安实在被这赤裸打量的目光逼得看不下去,无奈地朝裴元瑾点点头,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走了。
“哎?”傅希言正需要一个已婚男压制自己体内可能存在的“gay气”,见他临阵逃脱,不由伸出尔康手在空中扒拉了一下。
裴元瑾在他对面坐下来,从容地倒了杯水:“诡影进石泉县了。”
傅希言愣了下:“他们来干嘛?”
他和诡影组织也算是老朋友了。
第一次见面是柳木庄,那时候诡影组织勾结了唐恭、陆瑞春,正准备给他扣一口大黑锅;第二次是都察院大牢外,诡影组织来解救陈文驹,他则奉命看守陈文驹,双方又大打出手;后来还有一次是听楼无灾说诡影组织劫狱的同时还跑去杀他。
从以上三次可以看出,诡影组织和偷混阳丹的势力、陈家势力、铁蓉蓉三者都有关。
这就是搅屎棍吧!
哪里有臭味,哪里就有它!
裴元瑾说:“诡影组织看似求财,其实也有其私心野心。”单纯求财,就不会反过来收买陆瑞春。
他表情正经,说的也是正经事,自然而然地让傅希言收起乌七八糟的念头,跟着正经起来:“他的私心和野心是什么?”
裴元瑾淡然道:“习武之人追求更高的境界,江湖势力追求更大的权力,它两者皆是。”
不过,诡影组织前几次行动的背后都有其他势力参与,不到最后一秒绝不出现,完全是打手的角色,但这次竟然会暴露行踪,是故意,还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