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个字?少宫主?储仙宫?”
“……都别提。”
傅辅压低声音说:“怎么?给你气受了?”
傅希言叹气:“我倒宁可他骂我打我。”
傅辅听着就不乐意了:“你对老子都没这么客气过!他给吃什么迷药了?”
“混阳丹, 可比迷药值钱多了。”
傅辅一时无语, 想了想道:“那这次寿武王驾临,我们要好好招待。前几日平罗郡王的几个孙子到了, 陛下一时高兴,赏赐了不少好东西,我都拿出来给摆上。”
傅希言张了张嘴, 想说何必整这些没用的,转念想到自己就是吃人嘴软, 说不定来的这位寿南山也会拿人手短, 好说话一些。
虞素环当日的话虽然没明说, 但意思到位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寿南山是什么路数,但愿,像虞姑姑一样佛系吧。
三件事中,最后一件最令人意外——
傅冬温要被送去紫荆书院求学。
傅辅宣布这件事时,傅家除了知情的傅轩、傅夫人、傅礼安和傅冬温四人,无不大吃一惊。傅冬温的亲娘钱姨娘几乎哭得死去活来。
傅希言疑惑:“春闱在即,三哥不考了?”
傅冬温淡然道:“我学识不足,即便中了进士,名次也不会高,不如再读三年。”
傅希言说:“可是眼看着快过年了,何必急着走?”
傅冬温懒得编理由:“爹的意思。”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傅辅身上。傅辅道:“你也说春闱在即,书院正紧锣密鼓。此时过去,正好沐浴一下氛围。”
傅希言:“……”这理由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可钱姨娘和傅冬温都不抗议,其他人更没有阻止的理由。
傅辅从正堂出来,就发现身后跟了条胖胖的大尾巴,不由停下脚步:“不是让你去祭祀吗?你跟过来干什么?”
傅希言说:“三哥去游学,那大哥呢?”
傅辅一怔,没好气道:“你大哥自然是留在镐京参加会试。”
傅希言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傅辅甩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你当初让我去洛阳,是不是怕镐京城里会出事?”
傅辅急忙回转身:“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傅希言抱胸,眼睛睨着他:“那是不是嘛?”
傅辅:“……”
当初傻乎乎的胖团子,如今已经不太好糊弄了。
傅希言:“……”
我从小到大就没好糊弄过吧?
“跟我到书房里来。”傅辅带着他穿过重重廊道,走到书房门口,却见下人们正在打扫院子,只好改道去了花园。
父子俩蹲在假山山顶,俯瞰着有些萧条的永丰伯府花园。
傅辅问:“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傅希言说:“今天,你让三哥去紫荆书院的时候。紫荆书院的老师都让你请来傅家学堂了,有什么必要让三哥大冬天大老远地跑去?”
傅辅缓缓地坐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我原本想让他去游学。不过最近世道太乱了,孤身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就让他去紫荆书院,我捐了一大笔钱,总能让他过得舒舒服服。至于礼安,之前想让他以举人的身份出仕,谋个外放的差使。反正他是嫡子,以后继承爵位一样能晋升。不过他娘坚决不同意,只能等明年会试以后再说。”
傅希言说:“这么严重?”
“最难消受君恩。”
“这是叶公好龙吗?”明明几个月前还一门心思地想要投入建宏帝门下做保皇党。
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太多,一时说不清楚,傅辅也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么多阴暗的事情,便笼统地说:“陛下想对付容家。”
他说得太快,傅希言一时没听清:“谁?”
傅辅摇头:“此事绝密,不可外泄。”
“你倒是先说清楚了,再给我个‘不外泄’的机会啊。”
傅辅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容家。”
傅希言道:“听着耳熟。是那个拥书百城,底蕴千年的容家?”
“千年世家是夸张了,但底蕴深厚,不容小觑。容家家主容越年轻的时候,名气比如今的楼无灾还要大一些,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文采出众,考了个探花。若非当年与云中王交好,引陛下忌惮,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妹子送进皇宫,整日醉生梦死。”傅辅怅然地摇头,“一将功成万骨枯。容越人还活着,却已是行尸走肉了。”
傅希言扬眉:“那又何必对付他?”
“谁知道呢。当年我爹忙着欺负亲戚,没卷进去,不太清楚内情。”傅辅拍拍他的肩膀,“总之,永丰伯府日后必然是交到礼安的手中,傅家……我托付于你。”
“呸呸呸!”
“……逆子,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