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杜煊就看呆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好色之人,但他很清楚,他好焉夏致的颜色。
对方许久不说话,焉夏致不由抬起视线,正好撞进杜煊那双痴情的眼中,她不安地蹙起秀眉,恼火道:“瞧什么瞧,再瞧挖了你的狗眼。”
“嘿嘿。”杜煊对着焉夏致傻笑。他记得他们俩初见的时候,她说的就是这句。他一骨碌坐起身,理直气壮道:“你是我娘子,我凭什么不能瞧,就算你挖了我的眼睛我也要瞧。”
“没脸没皮!”焉夏致啐了声,果断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杜煊瞧着焉夏致的气恼模样,由衷赞叹道:“我娘子怎么样都好看,跟天上的仙女一样。”一与焉夏致聊天,他便将方才的烦心事抛到脑后了。他躺下身,幽幽道:“你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地上的牛郎,我偷偷拿了你的衣裳,逼你嫁给我,让你回不得天庭。”
听着杜煊傻里傻气的话,焉夏致心道,你哪儿有拿我的衣裳逼我嫁给你,明明是我爹答应的婚事,连做比喻都不会。
呆瓜。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那你每晚最好睁眼睡,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我不怕。”杜煊挥手灭灯,满不在乎道:“你要剥尽管来剥。”他睁着眼,温柔地望着焉夏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心里还是个善良的小仙女。”
“善良”,焉夏致被这两字刺激到了,下意识捏紧了被褥。
她自嘲地扯起嘴角,自己哪里配得上这两个字。
“我做过很多坏事,别把我想的那么好。”语毕,焉夏致转过身,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什么?”杜煊没听明白,正等着焉夏致解释,结果焉夏致不搭理他了。他失落地躺平身子,想想又补了一句,“我睡着了,雷打不醒,任你剥皮抽筋。”
即便蒙着被子,焉夏致还是听着了这句话,她捏着被褥的一角,深深吐了口气。
她想,他要是长得像良舟哥哥就好了。
“嗯……”
焉谷语慢慢睁开眼皮,她试着动了动,脑子还有点昏沉,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醒了!”揽月正在对着窗外的星星许愿,见焉谷语醒转,她急忙跑了过来,整个人跪在床板上,激动得眼泪直流。“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焉谷语一动,揽月便扶着她坐起身,“你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小姐福大命大,不会怎么的,就是睡久了点儿。”揽月连连摇头,笑着擦去面上的泪珠,“小姐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快十二个时辰了,哪有人睡这么久的,而且奴婢怎么喊小姐都不醒。清晨那会儿,徐大夫来瞧过,他什么都没说,只说没事,可小姐一直不醒,奴婢哪儿能不怕啊。”
“是么?”焉谷语按上脑袋,她脑中还记得一些事,自己跟跟陆祈宁说完话后,陆祈宁推了她,她还没从地上起身便被谢卓凡抱走了。
不,准确说,是陆惊泽抱走了她。
再后来,他们上了侯府的马车额,她闻到一股香味,接着便没意识了。难道他们遇上什么危险了?
“小姐。小姐?”揽月疑惑地望着焉谷语,拿手在她面前摇了摇。“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焉谷语摇头,她靠在软垫上,心里头真是又气又开心,气的是他竟然装谢卓凡骗自己,开心的是,她是和他拜天地,不是和谢卓凡。
说到陆惊泽,焉谷语猛地伸长脖子在屋内找了一圈,然而屋里并没“谢卓凡”的身影,“揽月,谢公子呢?”
“小姐,你问谢公子做什么?”揽月懵懂地眨着眼,脑中顿时闪过了许多话本,“他一早便去铺子里了,不过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嗯。”焉谷语点头,拉着揽月的手叮嘱道:“你若是在外头看到他,一定要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哦。”揽月点了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焉谷语,“小姐,你不会喜欢上谢公子了吧?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你胡说什么呢!”焉谷语没好气地戳了一下揽月的额头,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喜欢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
就是那个混蛋。
看样子,是他在初七那日绑了谢卓凡,所以婚礼之后她见到的谢卓凡并非真谢卓凡,而是他。
“哼!”焉谷语重重哼了一声。
他肯定晓得谢卓凡是拿那件事威胁她了,不然他不会让自己在秘密和婚约之间选一个。当时自己不仅选了他,还说了不少丢人的话。
丢死人了。
“混蛋!”
“……”揽月看得莫名其妙,用她的小脑袋瓜想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想不出。
用过晚饭后,揽月闲着无事便一直守在主屋外头。看到“谢卓凡”踏入院门,她猛地一个机灵,匆匆跑过去拦人,生怕他去书房不出来了,“谢公子,我们家小姐想见您。”
陆惊泽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吱呀”,他轻轻推开房门,一眼看到床榻上的焉谷语,她正在瞧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瞧他。
陆惊泽关上房门,径自朝焉谷语走去。
这一次,焉谷语没躲开,而是稳稳坐在床榻上,仿佛就等着他来了。
见状,陆惊泽更奇怪,他撩开袍子,侧身在床缘边坐下,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听揽月说,你想见我。怎么,你不舒服?”
焉谷语直勾勾地盯着谢卓凡,软言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见你。”
闻言,陆惊泽皱起了凌厉的剑眉,调子一下冷了,“见我做什么?”
焉谷语想起前几日陆惊泽戏弄自己的模样,心头立时来了主意,她张开手,靠过去抱住陆惊泽。这一抱才发现,他穿了不少衣裳,将自己的腰身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