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角弯起一抹笑,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慢:“我叫方砚知。”
“砚台的砚,知识的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方砚知的朋友了。”
“砚知?”沈舒年沉吟片刻,“好怪的名字。你又痴迷制墨,怕不是这份缘分上天注定?”
方砚知昂首而立,字字句句都是傲然意气:“这是我家长辈对我的期望,与墨为伴,知识渊博。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制墨人,等我之后发达了,也必将会把这门手艺传给更多的人。”
“那为何我听他们都方三,方三这样的喊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可没有砚知这般好听悦耳。”
听到沈舒年的询问,方砚知一下子就蔫儿了。他的肩膀垮了下来,耷拉着嘴角道:“那还不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我这几日没敢让旁人知道我在做什么。因为心虚,也甚少在他们面前出现,生怕他们问起来。”
“所以也没来得及和他们宣布我的新名字。不过这方三也太难听了些,好像话本子里俗套的甲乙丙丁。”
沈舒年听他这样说,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和方砚知交握,然后走上坡道和他并行,打趣他道:“你我不过相识几日,你便把我当做朋友?”
“那是自然。”
方砚知略一摆手,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我这人喜欢交朋友,更何况你在我家中住了这几日,事事妥帖,我心中感激。”
沈舒年没有继续说话,二人接着赶路。没一会儿功夫,就走到了方砚知捡到沈舒年的那块地方。
方砚知纨绔心性不改,他朝着沈舒年挤眉弄眼,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笑得一脸揶揄:“当时,你就倒在这里,还给我绊了一跤。不然那么深的灌木,我还真发现不了你。”
沈舒年淡淡地瞥了一眼方砚知所指位置,对此不置可否,当他寡言少语的画上君子。
方砚知见沈舒年没有表示,心里起了逗弄心思。他脸上堆起一副愁容,将树枝翘起一端指向沈舒年,开玩笑道:“你当时怎会昏倒于此,不是都说松山上有野兽出没吗。”
“要不是我大发慈悲,你恐怕早就被野兽叼走,拆吃入腹了。”
“是是是。”
瞧见方砚知这般显眼样子,沈舒年勾起唇角,漾出一抹浅淡笑意,不好意思再让方砚知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拉住方砚知树枝另一端,借力向上走去,不忘搪塞他的调笑话语:“方大善人的恩情,在下可是几辈子都还不完。”
“可别。”见人顺着杆子往上爬,方砚知连忙制止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为。他被沈舒年逗笑了,让出身侧区域给沈舒年站立。
“方某怕是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