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听了孙婧的话才知道,原来娟子昨天晚上没住在店里,而且在望月楼宾馆开了一套房间。吕阳要从新房出发,到望月楼宾馆去接新娘,把娟子接到新房,然后再去望月楼餐厅举行婚礼。。
申一甲听着听着,就苦笑起来:这不是折腾嘛,可是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自己竟然参加不上娟子和吕良的婚礼了,申一甲心里有点憋屈,杨市长也真会选时间,早不改稿,晚不改稿,偏偏要赶上娟子结婚让他改稿,真是成心和他过不去啊。
“我今天恐怕真的去不了了。”申一甲说,“吃饭的时候,你就替我敬他们小两口一杯酒吧。”
“那可不成。”孙婧说,“今天得让娟子好好敬我一杯酒,她和你是一个辈的,从今以后,你们真得喊我小姨了。”
“行,孙书记说了算。”申一甲说。
不能参加娟子的婚礼了,申一甲心里有点气不顺。但一想到杨市长中午要把这篇内参交给市委书记高崇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申一甲清楚地记得,吉明写过一篇国企改制的材料,后来以情况通报的方式呈报给市委书记高崇云,高书记还做了指示,后来吉明在他的面前好一顿炫耀,他现在还记得,吉明那篇文章的题目好像是国企改制的十个特点。
如果他也把材料写成那样,那不是步吉明的后尘了嘛,况且他并不认为那篇情况通报有什么份量,充其量就是一篇表扬稿而已。
副市长杨重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要把这份内参改成一篇歌功颂德的经验式材料,改还不是改吧?难怪他昨天晚上改了一遍以后,杨市长还是很不满意呢。
申一甲很快得出了答案: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改。不过他不想步吉明的后尘。
他又拿出了改前的原稿,把国企改制面临的十个问题改成了国企改制十大亮点。在每个问题的前面,加了一大段成绩和启示,问题砍掉一半,仍然坠在后面,只是内容和措词没有那么尖锐了。
改完稿子正好十一点钟,申一甲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离开办公室,匆匆赶往望月楼宾馆。
杨重虽然告诉他中午把稿子送去,却没告诉他几点钟送去,他决定赶早不赶晚,早送早利索。
申一甲不知道娟子的婚礼几点举行,也不知道小型宴会安排在望月楼餐厅的哪个餐厅。
出门前,他还有一丝的侥幸心理,这个时间正好临近中午,他到望月楼酒店送稿,说不定还能赶上娟子的婚礼酒宴呢。
他出门就叫了一辆出租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望月楼宾馆。
他行色匆匆地进了宾馆的大院,沿着右侧的机动车道往里走。
今天宾馆的气氛果真和往常不同,大门两侧的门柱上,贴着两字鲜红的喜字,一些爆竹的燃放后的留下的红纸屑,在随风飘动着。
申一甲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甜蜜?苦涩?都不是,他心中泛起的是一种淡淡的酸楚。
路上有稀稀落落、进进出出的行人,宾馆大门的玻璃上也贴着一对喜字,门前的台阶下停着几台轿车。
申一甲一阵暗喜,看来娟子的婚礼还没有结束,自己说不一定还能赶上一个尾巴。
想到这里,申一甲加快了脚步,沿着台阶几步就窜了上去。
他经过旋转门,来到了宾馆大堂,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娟子和吕良正匆匆向门口走来,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男女。
申一甲愣住了,面对走来的娟子尴尬地笑着。
“一甲哥!”娟子最先看到了申一甲,眼里露出一丝惊喜。
吕良也看到了申一甲,挽起娟子的腰,向他走来。
“伊人已作他人妇,空余此心更付谁?”申一甲的大脑里忽然蹦出一两句诗。
“你怎么才来啊,婚礼都结束了。”娟子嗔怪地看着申一甲。
申一甲抱起双拳头:“恭喜恭喜。我是真想好好喝一顿喜酒啊,但是偏赶上单位加班。正好我到望月楼给领导到一份材料,寻思有可能碰上你们呢,这不,果然碰上了。”
“一甲哥,我们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娟子挽住吕良的胳膊,“趁我们和吕良出门的功夫,你把新房收拾好了,我们回来了,你却闪人了,连婚礼都不来,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怎么办?”申一甲往旁边挪了两步:“凉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