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熊槐当即用不满的语气问道:“上大夫,大司马景舍应该羞愧自杀吗?”
景邵正为难之间,突然听到楚王用肯定的语气说景舍应该自杀,似乎将矛头对准整个景氏,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接着脱口而出道:“当然不应该自杀。”
这话一出口,景邵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他还没有想到怎么圆过来。
另一边,就等他这句话的熊槐,可不会给他弥补的机会,当即大喝一声:“好,原来上大夫也认为此时此刻应该让令尹继续留在巨阳等待机会,就像当年宣王安排大司马景舍一样。”
“大王,我···”
“上大夫不必多说,寡人知道你的意思,同样也知道令尹昭雎与当年大司马景舍处境相同,贤卿不便多说。”说着,熊槐笑了笑道:“寡人也不愿让贤卿为难,卿不说话便可,寡人理解贤卿的。”
景邵闻言,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殿中群臣见状,全都鄙视的看着景邵,甚至,原本与景邵站在一起的咸尹范环,还有意无意间拉开与他的距离。
景邵一见众人的态度,顿时脸上露出即是尴尬又是羞愤的神色。
此时,廷理孙皓见自己最大的依靠甚至是身为幕后推手的景邵,竟在三言两语之间,就直接被楚王说的无奈倒戈,他瞬间从先锋变成孤军。
而后,他又见景邵在羞愤尴尬间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似乎已经听从大王建议的样子。
见此,孙皓恨不得立即站起来然后扑上去一剑劈了景邵,然后对楚王大唱赞歌。但是,此刻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不能这么虎头蛇尾,于是,他再拜道:
“大王,臣以为大王将景舍与令尹类同,这十分不妥。虽然景舍与令尹同样都是大败,同样都是失去陈蔡之地,当然,不说令尹的损失远比景舍严重,就说当时的局势也全然不同。
当年景舍之败,尚有秦国伐魏之西,齐军攻魏之东,赵军坚守邯郸拖住魏军主力,是时也,景舍虽败,但是各国伐魏之战尚未结束,所以宣王才给了景舍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到这,孙皓咽下一口口水,声音越发激昂的道:“可是,现在却不同,不说现在是我楚国遭到五国围攻,就说此时前线传来的消息,五国主力已经退去,这就是说明,五国伐楚之战已经结束,或者已经告一段落。而令尹率军镇守巨阳,却丝毫没有出兵北上收复失地的意图。
所以,臣以为,战争结束,赏功罚罪,正当其时。”
说完,孙皓三拜道:“故,臣冒死以闻,愿大王调查战败之责,以正国法。”
熊槐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孙皓所言,正是景舍与昭雎所面临的局面的最大的不同。
若是战争还没有结束,自然不能临阵杀将。
可是,如果战争已经结束,自然就要追究战败之责。
这该如何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