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顿了顿,继续道:
“贤卿除了交好越国,另有四件要事,其一是向周围的楚地以及各国收购麦米,无论多少,寡人都不嫌多;其二,派人打探越国的地形水文,不仅仅是唐昧现在已经在打探的吴地,还包括越国故土会稽等地,寡人伐越之时,卿需要提供向导;其三,我们刚刚从齐国哪里夺取的淮北地,那地方齐国很容易攻取,我楚国守不住,所以寡人打算放弃哪里,但是哪里的齐国百姓,寡人不打算放弃,所以卿的第三件任务,那就是迁移淮北地的百姓,将他们从淮北迁到淮南。”
“当然,故土难离的情思,寡人也能理解,因此,寡人可以下诏,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凡是迁移的百姓,寡人允诺免税三年,并且全部给予国人的待遇。同时,凡是在淮北有田地的百姓,都可以在淮南获得相同的土地,一亩上田换一亩上田,下田换下田,绝对不会让百姓吃亏,对于那些没有田的百姓,每位壮丁寡人可以赠与百亩田地,其中必有上田十亩。”
“两年之后,还没有迁移的百姓,那就是还对齐国抱有期望的人,对这些人全部强制迁移,无论家中有多少田产,统一每个壮丁送一百亩田,并且不免税。”
“最后,那就是动用人力,向越国的百姓宣传楚越一家亲的思想,同时号召江淮地区的封君贵族与越国的贵族进行联姻,以此减低越国对我楚军的抵触心理。”
鄂君听得连连点头,楚王这一大段话都不带停顿的,显然已经准备许久了。
而这四点要求,鄂君自己心中推算一番,对自己来说并不难。
做买卖,这才是自己本行,或许比不上陶朱公这种神人,但是楚国现在的满朝文武,做买卖每一个是自己对手。
打探地形,这个也简单,做买卖时顺带就完成了。
至于和越国人联姻,一想到这,鄂君就咽了咽口水,这个并不难,自古以来吴越之地就盛产美人,如果说赵国的歌姬是天下人所追求的,那么吴越的美人就是天下人所向往的。如今楚越交好,两国交流再无阻碍,就是想阻止那些封君与越国联姻都阻止不了,更何况还有楚王在后面推波助澜。
唯一有问题的,那就是迁移百姓,淮北的百姓不在少数,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出乱子。这一方面自己并不擅长,自己的那群手下,也没有精通治理地方的,虽然有楚王给的种种便利,但是还是心中没底。
鄂君想到这,立即看向楚王道:“大王,其他的三项臣都能办妥,唯独迁移百姓这一点,这是微臣不擅长,请大王另择贤臣。”
“这···”熊槐一皱眉,这个人选不好选。
地位太高,那就可能与鄂君主次不分,地位低而又很有才华的人,这种人自己也缺啊。
况且迁移百姓这件事又很重要,不容有失,不能挑那些夸夸其谈的人。
现在对自己这个楚王来说,楚国疆域广大,江南那么多的土地,都是可以开发的,自己不缺地,缺的就是人,淮北地虽然不比中原,但是同样开发多年,土地肥沃,人口密集,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若是不管不顾,一根筋直接强制迁移,像三国演义中董卓干的一样,十个百姓从洛阳迁到长安,结果只有一个百姓到达目的地,这就是一个坑。即便到达淮南的百姓有一半,那也是亏大了,而且还会落得骂名。
这与上次百姓自发到陈地不同,上次是强壮的百姓自发去的,主动性很强。而这次则是半强制性或者说就是强制性整体迁移,拖家带口老弱病残挤在一块,稍不留神就会很麻烦。
麻烦的事,就要交给不怕麻烦的人。
熊槐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就是上次去抓捕哪陵君的庄辛,这个人胆子大,是个不怕事的人。而且能力也不差,上次本意他能活着回来那就算好的了,没想到他竟然成功的将哪陵君抓回郢都了。
不过在迁移百姓这一块行不行,还得考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