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家外,他还没出衙门呢,就一前一后收到两封信。
一封是三皇子的,一封是六皇子的。
都在明着暗着跟他施压。
三皇子要保李家,六皇子要护秦家,导致窦大人左右为难,恨不得原地晕厥过去。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然后把他这个小人物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窦大人一直都知道京兆尹府的府尹不好当,所以向来是三年一换,能超过三年零半个月才被调走的,那都是有点子本事在身上的了。
如今他才任职半年,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窦大人今年三十多岁,担心的已经不是头顶的头发能不能保得住了,而是头发上扣着的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
窦大人看看左手的信,三皇子他得罪不起,再看看右手的信,六皇子他也不敢叫板。
可秦李两家的事情又得有个结果
窦大人愁啊。
他把两封信叠在一起,轿子停在秦府门口的时候,窦大人从轿子里出来,头上没戴乌纱帽,而是就这么头插木簪弯腰出轿。
而那顶官帽则压着两封信,一同留在了轿子里。
他今日就来当当这个清官,断断这门家务事,管他什么王权富贵,今日他只是窦大人。
今天的中毒案连着两个月前的京畿劫匪刺杀案,一并断个干净。
大人,求您为我儿做主啊,我儿被秦虞毒倒在了他屋里,至今生死未明。窦大人刚进庭院,李兴盛就扯着袖筒开始擦眼泪哭诉,活脱脱的苦主模样。
正厅腾出来,丫鬟仆人们尽数跪在外面,窦大人坐在主位上,其余人等除了老太太外皆站着。
既是你状告秦虞,那你可有物证跟人证?窦大人手搭在茶几边上的茶盏上,俨然拿它当个惊堂木。
我儿不算人证跟物证吗?李兴盛一愣。
窦大人摇头,自然不算,他只是受害者,算不得人证物证。
李宣流双手搭在拐杖上,勉强站着,闻言开口,物证是秦虞屋里的茶盏,柳大人刚才检验过,剩余的茶水里有毒,人证外头还在找。
找那个端茶水下毒的丫鬟。
丫鬟就跪在众仆人里,身体几乎抖成了筛糠,其实很是显眼。而且她今日特意打扮过,秦虞也看见过她的脸,认出她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