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酒坛都捡起来堆在墙角,又仔细检查了昨晚点着的火堆,怕留下火星子回头借着风起了势,燃起来烧了庙。
早上吃的还是馒头牛肉干,配着干净的井水咽进肚里。
今天轮到老五去喂马,他见后院两个房间都有动静,就站在院中间喊一声,少爷,两位姑娘,收拾完就能出来吃饭赶路了。
云芝拉开门朝外应,谢谢,知道啦。
云芝见老五离开,双手将门重新掩上,小姐,我帮您梳头吧。
行。沈酥刚起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整个人懒洋洋地耸肩含胸坐在干草上。
明明她的动作跟姿态和大家闺秀四个字沾不上半分关系,但奈何长了一张绝美的脸,以至于她不管做什么,让人瞧着都赏心悦目。
云芝哪怕日日对着沈酥的这张脸看,还是忍不住感慨:
她家小姐可真是仙界的绝色人间的尤物啊。
沈酥长发披肩,满头秀发乌黑蓬松,晃动脑袋的时候发丝宛如云雾般轻盈。
可能睡得不好,沈酥反手揉了揉肩膀,随着她偏头抬手的动作,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跟白玉一般的小臂。
小姐生得真美,云芝没念过书,不会那称赞人的词,朴质真诚地夸沈酥,比仙女还好看。
沈酥笑起来,桃花眼弯弯,毫不客气地点头,我也觉得我生得好看。
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么好的头发,要是有根玉簪就好了。云芝拢起沈酥的长发,跪坐在她身后,替她可惜。
她们的梳妆匣留在她们的马车上,现在身上连把梳子都没有,更别提玉簪了。
云芝想起那些东西就心疼,我攒了一年的银钱,才打了一支银簪子,还没戴过两回呢就没了。
早知道时时别在头上了,小姐您那些好簪子是不是也都没舍得戴啊。
这一路上,云芝也没见沈酥用过什么金簪玉簪,她头上挽着秀发的始终是这根其貌不扬的梅花铜簪。
别的簪子云芝估不出价,但她手上的这根铜簪一看就值不了几文钱。
这簪子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云芝好奇,我看您天天戴着。
睡了一夜,云芝倒是没昨天那么担惊受怕了,加上经历了劫匪一事,云芝同沈酥也更为亲近,话比之前多了很多。
沈酥没睡饱,闻言敷衍点头,这簪子救过我的命。
救过她的穷命。
沈酥哪有什么金银玉簪,她唯一像样的首饰就是头顶这根铜簪。
但凡有件好看的,她都不会天天别着这丑东西。
亲娘死了,亲爹娶了后娘并把她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