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血过多,谌泓渟面色无比苍白,他原本皮肤就白,如今更显得如同一只孤魂野鬼,只看着他的脸,仿佛叫人觉得他已经完全是一具尸体,一具极其美丽的尸体。李信昀甚至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只有还偶尔因为包扎带动的身体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睫毛,昭示着他尚且还没有真的成为一具尸体。
李信昀自己的状态大概也并好不到那里去,自从出了车祸以来,他的身体素质本来也已经大不如从前,瘦弱了许多,从昨晚到今天,又经历了一场绑架,估摸着看起来已经无比憔悴,那女警给谌泓渟简单先处理完,看着李信昀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别担心,现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李信昀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的手女警有些担心地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李信昀的手腕被束带绑缚,挣扎的过程中他的手腕早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李信昀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低下头看谌泓渟的胸膛,即便是用绷带已经暂时包扎住伤口,依然隐约有血迹渗透出来。
与谌泓渟的伤相比,李信昀的不过是皮外伤,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反手握紧了谌泓渟依旧还静静地握着他的那只手。
一旁有别的警察叫女警的名字,女警说道: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给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她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的手,温声劝慰,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李信昀看着谌泓渟依旧苍白的脸,想,真的不会有事吗?他不知道。
他曾经真的无比希望他和谌泓渟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纠缠,但是从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阿昀李信昀看见谌泓渟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倘若旁人来听,甚至会将这当做呼略过,但是李信昀的耳朵还是很轻易地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呼唤。
李信昀更紧地握住了谌泓渟的手,颤声叫道:谌泓渟。
或许是因为暂时止了血,谌泓渟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之中倒映出李信昀的影子,他看着李信昀,很勉强地牵了牵唇角,似乎想要宽慰李信昀,但最终却连一个微笑也做不出来,却只能够气若游丝地说,幸好幸好你没有事
他明明还性命垂危,心中担忧的却依然是李信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