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维持术式,无论是吃饭、睡眠还是游玩都不能松懈。我听说无下限术式非常费脑子,属于但凡数学差一点都玩不转的类型。”
人类的脑细胞是有极限的,假如让竹泉知雀上午考政史地,下午考物化生,夜晚上连堂的晚自习,十一点到家后她的脑子绝对一片空白。
空白到就算绑匪破窗而入大喊:打劫不许动举起手来!她都只能挪动无神的双眼,像毛毛虫一样在地毯上蠕动,黑压压的怨气具现化,仿佛还魂的女鬼。
竹泉知雀已经属于精力极佳的人类了,与跑八百米后瘫在地上呼哧呼哧吐舌头的同窗们不可一概而论,她是同时打三份工的顽强打工人。
饶是如此,她也无法想象连续几天高强度运转无下限术式耗费的脑细胞。
竹泉知雀:五条君不会秃吗?
她好担心五条悟秃顶,雪白的猫毛哗哗掉的那种下雪式秃法。
长毛猫本来就爱掉毛,下次把森先生惯用的洗发水链接推给他好了。
列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缓缓驶入冲绳。
往来人群中,鼻梁上架着墨镜的年轻女人推着大号行李箱,如寻常游客般通过安检。
行李箱在地上滑动,冲绳阳光正好,竹泉知雀在路边买了一顶草帽盖在脑袋上,嗅闻咸湿的海风。
“上次来冲绳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呢。”
走到哪里哪里出事,竹泉知雀是出场自带bgm的女人。
她推着行李箱上了路边一辆车,司机一脚油门踩下。
黑井美里睁不开眼。
莫名的梦魇压在她身上,她浑浑噩噩间嗅到与制氧设备造出的氧气不同气味的空气,透着点咸味,像是海风。
绑架犯把她从行李箱中放出来了吗……颠簸的触感,车后座?
模模糊糊间,冰凉的手触碰她的手腕,微硬的石子硌在腕骨上。
透着凉意的呼吸洒在黑井美里耳垂上。
莫名的声音在她脑海内响起,听不清内容,讲述的文字却如针刺扎入她的血肉。
“好的。”黑井美里无意识地呢喃,“我会照做……遵命。”
“好孩子。”
声音渐渐远去,车辆中途停了一次,有人下车,有人上车,继续行驶。
“找——到——了——”
拖长调的少年声音响起,行驶在荒郊野岭的车辆被一击分成两半,车轮四散,冒着火星砸得遍地都是碎渣。
剧烈的爆炸中,黑井美里被一双手抱起来,两只手指在她眼皮上一抹。
女人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
“清醒了吗?”夏油杰低头问。
他踩在飞行的咒灵身上,身后的天内理子扑到黑井美里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天内理子紧紧抱住黑井美里。
“大小姐!”黑井美里又惊又喜,伸出手臂搂紧怀里的少女。
她抬起手臂,一根发绳圈在黑井美里手腕上,黑蛇雕塑的吊坠一晃一晃打在腕骨上。
“我没事。”黑井美里惭愧道,“竟然被非术式的盘星教信众绑架,我太没出息了。”
“被偷袭也无可奈何。”夏油杰安慰道,“也有我的责任。”
“你们聊完了吗?”五条悟一手提着司机一手提着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我这边什么都没审问出来。”
“他们只说自己是盘星教的,负责把黑井小姐送到冲绳。”五条悟把奄奄一息的俘虏粗暴丢在地上,“到底想做什么,完全搞不懂。”
“不知为何,我没有被袭击的记忆。”黑井美里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只感觉很害怕,特别冷。”
两声轻笑的“好孩子”回荡在她耳边,是谁意味不明地夸奖了她?
黑井美里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黑蛇吊坠。
“很特别的首饰。”夏油杰瞥了一眼,“你一开始就戴着吗?”
他怎么没有印象?
“啊,这是我的护身符。”黑井美里神情恍惚了一瞬,“是我的东西没错。”
黑蛇吐露猩红色的蛇信,黑井美里用手遮了遮手腕,天内理子跑过来和她说话,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好担心你。”天内理子说,她又笑起来,“好不容易来了冲绳,他们说要玩一会儿再去东京。”
天内理子从未来过冲绳,眼睛亮亮地看着新奇的一切,令黑井美里也不知不觉笑起来。
沙滩排球、冷饮、拉面、夹人的小寄居蟹和路边摊卖的贝壳手链都让天内理子移不开眼。
“粉色的这串好看,还是蓝色的?”她举起两条贝壳手链问黑井美里。
“都很适合大小姐。”黑井美里说。
她低头看向腕间的黑蛇吊坠,不祥的雕塑却令黑井美里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