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想得深了,薛老三便越觉问题重大,的确,此前,他于周道虔家中请假离蜀时,也考虑过自己离开后,积累起来却不稳固的政治优势会被飞速抵消,但他没想到,后果竟是灾难性的,简直不可偏转。
薛老三正想得头疼,几声“喳喳”的蝉鸣响起,将他的丝路打断。
他顺手丢出一支竹签,蝉声消亡,他便又待入定,哪里知晓,没静几分钟,这蝉声又聒噪起来。
攸地一下,他坐直了身子,对着窗外喟叹道,“人力有时穷,裕彬,你说要想这天下的鸣蝉止啼,可有什么办法?”
薛向方才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知晓自己先前想得左了,首长方才定是在思忖着破局的法门,并非酣酣而睡,此刻,对几只鸣蝉发了脾气,还说些呓语,显是想得辛苦了,迷了心智,便宽慰道,“您也说人力有时穷,这世上的事儿恐怕就没有尽善尽美的,退一步海阔天空,首长不愿意听蝉鸣,大可关窗嘛,要想天下的蝉儿都不叫了,除非老天爷,人怎么能办到!”
不成想,戴裕彬话音方落,薛老三一跃而起,冲到戴裕彬身前,冲着他肩窝就捣了一拳,一拳捣罢,哈哈大笑,仰天出门而去,丢下戴裕彬龇牙咧嘴,捂了肩头,拼命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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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斜,晚风轻送,平滑的烟波湖依旧烟雾缭绕,飘渺空灵。
迎仙阁最顶层的豪华套房,一个月前,突然被人包下来了,一包就是半年,上万元的房钱砸下来,来人毫无凝滞,足见是了不得的豪客。
奇怪的是,这豪客包下了房间,却从未来入住,弄得孙磊想结识下传说中的贵人亦不可得。
这日傍晚,他突然接到管事的电话,言说那豪客再度出现,并入住了房间。
孙磊大喜过望,连忙驱车赶来,还备了珍藏的顶级红酒,想来结识一番。
咚咚两声,孙磊敲响了房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却异常消瘦的青年。
“这人有些面熟!”
孙磊怔了怔,盯着来人,想要认出来人。
“原来是孙衙内!”
来人竟先喝出了孙磊的身份!
虽是衙内,孙磊却极讨厌这么个轻佻的称呼,方要作色,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也认出来人了,赶忙脸上堆笑,“原来是邱书记,稀客稀客!”
邱书记道,“这里是酒店,不是云锦,不必官位相称,有什么事儿么,没事儿,我先休息了。”
话至此处,不言自明,这位邱书记正是邱跃进。
“好好,您休息休息,没旁的事儿,就是想来拜访一二,这瓶红酒还请您笑纳,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一向意气飞扬的孙衙内竟是出人意料的恭敬,将手里的托盘交给了随侍,便自离去。
关上门,邱跃进端了托盘,行到了阳台上,将托盘在阳台中央乳白色的休闲椅上放了,伸手捋了捋铺满半张桌子的照片,拿起一张,冲照片上的温柔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红酒,温声道,“风雪,看见没,七三年的威登堡,在国外也是顶级的玩意儿,你肯定没喝过,跟着薛老三这穷鬼,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来,咱们共饮一杯。”
说话儿,邱跃进抓过开瓶器,崩的一下,便将酒瓶打开,倒了两杯,取过一杯,冲照片道,“啊,好香,色泽明艳,香气馥郁,真是好酒,姓孙的这败家子儿还真有好玩意儿,就是给这小子喝,他也是牛嚼牡丹,这等好酒,还是你我知己享用,才是物尽其值。”
酒杯挨着照片上美女的嘴巴许久,叹息一声道,“你这是作甚,虽然,你现在嫁给了薛老三,可我知道你不幸福,你是新式女性,难道还冲不破这婚姻的枷锁,好吧,你冲不破,我来帮你冲,我会让你看清楚我和薛老三之间,谁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说着,他一仰脖,将高脚杯中殷红如血的酒水一饮而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