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虹干脆往地上一坐,声音劈得好像在呼麦:“我,我针对的不是小水。”
卢念澈:“那是谁?”
“卢念澈,是你。”她抬起头,扑簌簌地掉下两行泪,耳垂上的宝格丽经典款玫瑰金耳环一档一档,和眼泪莫名共振。
卢念澈彻底震惊了:“!”
演了这么多年男二号男三号男n号,卢念澈其实一直希望能有演男主的机会。
但在现实生活中,当男主角的滋味并不好。
默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了许佳虹。
“因为我讨厌你!”许佳虹眼泪糊了满脸,美貌消失殆尽,声音也含混起来,“讨厌你在文导面前故作姿态,讨厌你过敏了还拼命拍戏,讨厌你那么努力,讨厌你把我衬托得就像一个无脑傻逼。”
许佳虹平常在剧组主打大美女人设,举手投足无不明艳骄矜,然而此刻的表情却比落魄毒妇还要狰狞。
她这番话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卢念澈何时见过她如此面貌,听过她如此言语,当场哑火。
真诚果然是最大的必杀技。
水筠看不下去了,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递给她。
许佳虹撩起头发。向水筠露了个哭泣的笑脸,笑容与闪着幽光的耳环相映,比恐怖片里的女鬼还惊悚。
她接过纸巾擤鼻涕,又擦了把眼泪:“卢念澈,我们差不多的出身,你却这么努力,你让文导、让整个剧组怎么看我?连言爸都三天两头向我问起你。”
“卢念澈,卢大演员,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
卢念澈:“……”
他想起前不久许佳虹和剧组的冲突,同时也记起了自己的类似遭遇:刚出道之际,他也拍过淋雨戏和哭戏,当时还是大冬天,他在雨中淋了一晚上,捞上来之后是真的哭了。
但没有人知道他流泪,或者说,没有人能分辨出他的泪水和雨水。
话在嘴边滚了一遭,他还是没有说。
毕竟人类是一种善妒的动物,这是dna不断选择和进化的结果——悄咪咪的嫉妒,总是比迎头赶上、逆风翻盘要来得更容易,更轻松。
“我还是没明白,”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水筠打破尴尬,“佳虹姐,你的目标既然是澈哥,动我药盒干嘛啊?”
平复少顷,许佳虹略略恢复了情绪:“我哪知道那是你的药盒?最近整个剧组只有卢念澈脸上过敏了,在吃抗敏药;我当然以为是卢念澈的,只是由你保管而已,我就是想下个小毒……”
卢念澈在心里分析着许佳虹稀碎的逻辑,忍不住感叹嫉妒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智商掉线。他接着水筠的话问道:“感冒药又是什么情况?”
活了二十七年,他还是头回听说,有人用感冒药下毒的。
许佳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上个月我感冒了,吃了点泰诺,人晕乎了好几天,根本没法好好拍戏,有一场哭戏我实在演不出文导要的感觉,就用了眼药水,当时为这事还被文导骂了,闹得挺大的,言爸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