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苏域走到窗边。
十二楼高空向下俯瞰,众生皆如蝼蚁。
女人的倩影却依旧打眼。
时之湄走路时腰肢轻摆,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彭业跟在后面,托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车。
很难想象,都过去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都没变。
还是他当年在学校小树林碰到的模样。
——漂亮轻浮,虚伪做作,仅有的一点小聪明全都用来撩男人。
记忆中的人总是经过层层美化的,身上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滤镜。
现在,她从回忆里走出来,站在自己面前时,苏域不禁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惦记多年。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时之湄已经不值得现在的自己浪费时间和精力。
苏域收回目光,沉声说:“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我也觉得她个性过分冒尖,跟你不太合适,架不住你隋姨一再要求。”容蕴又叮嘱说,“这个小……小……”
她忽然记不起隋瑗外甥女的名字。
苏域接口说,“小湄。”
“哦对,叫小湄,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平时就注意点,隋瑗在中间,牵扯多了处理起来很麻烦。”
苏域言简意赅地说:“我调她去众创了。”
见面第一天就把人调走。
容蕴咋舌,还是自己儿子狠。
“调走也好,对了,付莹过两天回来,我准备请她到家里吃顿饭,你记得回来一起。”
还没踏进自家大门,远远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腥味。
时之湄捂住口鼻,看到几个工人师傅打扮的人拿着锄头在花园里忙活。
时蔚背着手站在旁边监工。
时之湄走到他旁边,问:“这是在做什么?”
工人师傅一锄头下去,泥土四溅。
时蔚担心蹭到她裙摆上,拉着她后退两步。
“老头子好不容易找到咱家之前花园里的玫瑰品种,准备挖了现在种的,全部换成新的。”
“不是说公司危在旦夕了吗?”时之湄诧异,“爸现在还有精力折腾花园?”
“还不是因为想咱妈了,爸最近经常念叨说以前到了夏天,花园里全是蝴蝶,妈妈最喜欢呆在这里,去年一搬回来他就说花园这个样子,妈妈见到会不开心,今年干脆全部换回当年的品种……”
“不要说了。”时之湄听不下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了。”
时蔚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这儿看着吧,我回房间了。”
时之湄转身要走,却被时蔚一把拉住。
“妹妹,最近你干什么呢,怎么三天两头往外面跑?”
她回过头,问:“爸没跟你说?”
“他光跟我说要在花园里看着施工。”时蔚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时之湄:“爸想让我跟苏域联姻。”
时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爸想的是华耀太子爷苏域吗?”
“……对。”
“不是,爸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异想天开呢。”
时之湄眼神凉凉地扫过去,“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你不行的意思。”时蔚立刻举手做投降状,“主要是苏域这个人出了名的难搞,平时只出席正式活动,连女伴都不带,让人无从下手。
之前我有朋友的妹妹喜欢过他一阵,结果忙活好几个月愣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最后只能放弃。”
“放弃得对。”时之湄想到今天的情形,忍不住为自己叹气,“说上话也白搭。”
时蔚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恍然,“哎呀,差点忘了,我姐现在是能跟苏域出现在同一个晚宴上的人,当然不缺搭讪机会。”
时之湄连续碰了两次钉子,有些病急乱投医,抓着他问:“时蔚,你觉得苏域喜欢什么样的?”
时蔚诚实地摇头,“我哪儿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