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风颂却突然道。
“什么?”
他没抬头。
“你也是百岁之人。罢了。”
“成婚之前,有些情缘,也属常理。”他说话的内容是温和了,声音却如灌入了侵肌的寒风。
罗暮衣突然奇了,抿唇:“你……知道我,曾经的事?”
“罗魔主的事,在望北台自然一查便知。”风颂绷着脸,“罗魔主曾和死去的师兄岑浮有一段情缘。你二人,也曾……感情甚笃,险些成婚。”
“以至他死后,你不准旁人提他,烧了他的画像,他成了你的禁区。”
罗暮衣:“…………”
知道是“禁区”风颂还直接提?
风颂声音压得很低。
却见他突然抬头,一双眼都映着凛凛寒光:
“但如今看来,此传言有误。 ”
罗暮衣也冷冷回道:“怎么有误了?”
“不是……‘曾经’。”风颂低声道,“魔主看上去意难平,不是么?”
“……”罗暮衣简直目瞪口呆。她都要怀疑风颂是被夺舍了。
他不是一向不善言辞么?怎么直接质问起她是否“意难平”了?
但她转念一想,风颂高傲,不容沙子,大概是t z要刨根就底,日后好断个干净。
她本就计划和他分开,此时再暗示下他她对“师兄”的意难忘,风颂这还不气炸再也不来找她?
想到这里,罗暮衣也蹙起眉头。
“意、难平?”她似一个深情之人,突然被这三个字创到。
她神色恍惚了瞬,一向乌不见底的眼睛,被辟出了一道光,里面满是“缅怀”和“怔愣”。
也是她这一“晃神”,却突然撞入风颂在喷火的眼睛。
他没说话,但已胜似说话。
罗暮衣已经察知到,若是风颂是善言之人,此时已经要开口骂她了。
罗暮衣完全没料到风颂如此的反应。
她懵了,蹙眉,也质问回去:“你为何做出在意此事的样子?你不是从不在意的么?”
虚伪什么?平时不在意,此时还敢生气?
她本以为此话可以让风颂哑口无言,但听他冷声道:“我不在意?”
风颂又道,“罗暮衣,我是你联姻的道侣,是和你成婚十年的道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在意?”
罗暮衣:“…………”
她心里再生茫然,也憋火起来。
风颂……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好理直气壮啊。
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罗暮衣眼中也喷起火:“的确是成婚十年,但你之前总对我摆冷脸,要拉一下你的手都喊‘自重’。你推拒我的亲近,此时说什么在意?真无趣。”
她的话如一把刀,猛地劈向了风颂。
风颂冰冷的脸,突然晃动。
罗暮衣低头,看向石碑,又如恍了下神,低声道:“若是‘师兄’……可不会这么对我。”
“……什么?”如果说,风颂先前,脸上满是怒气,罗暮衣这两句话劈向他后,他像是被冲击了,眼中的雾也散了,却更加迷蒙,让人看不清。
只是他身上的尖锐,似被冲散了许多。
他怔怔看着她。
罗暮衣道:
“但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这也的确不知道是何日写的了。”
罗暮衣心怀鬼胎,说着违心的谎言,她摸了下石碑,又放下,“我也是和你联姻了,不是么?往事已去,我们便都不要再提了。”
背过身时,罗暮衣抿唇。
实际上,她可以演得更夸张,凡民出身,她看话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