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松开握着自己的手,林宴唇瓣动了动:“隐卫……”
“都退几步,离开镇北侯……”一字一顿的说出指令,贺玖霄紧紧盯着他,咬牙道:“你也松开,这么握刀刃,会伤及到骨头的……”
在林宴记忆中,贺玖霄和陆秉枢一样,都是天塌下来难见其改色的人。
只不过陆秉枢多是冷峻的平静,沉冷漠然,而贺玖霄则多是着以笑面对人,或假模假样的温和,或漫不经心的闲适,亦或是似笑非笑的睥睨……
这还是林宴头一次看到他如此紧绷的神色,少了笑意的狭长凤目看起来各种凌厉和危险,其中难以掩盖的在意更是让人无法不多想。
抿了抿唇,林宴猛然将匕首移开,后退一步放到了自己脖颈处:“让陆青带人来接陆秉枢走……”
五指骤然紧握,巨大的怒火和涩意翻涌,反应过来的贺玖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为你担心,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将被刀刃割破的手垂下,林宴舔了舔唇,慢慢开口:“抱歉……”
他原本也没有这个打算。
他一向认为人会更重视自己姓名,比起凭借一个在意就用自己安危要挟别人,分明应该是用受胁迫者的性命做制约更靠谱。
但偏偏贺玖霄仿佛是个疯子,他不在于自己生死与否,甚至能漫不经心的拿来当赌注,却因为林宴的受伤痛苦而紧张……
压下心头五味杂陈的思绪,林宴眼睫轻颤了下:“让陆青带人来接陆秉枢离开……”
既然已在一个月前召了兵马抵达京城,陆秉枢定然部署了不少,陆青作为他的心腹,不可能不清楚。
只要对方带着人来相接,今夜出了皇宫,兵马在手,短时间内,贺玖霄便动不了陆秉枢。
眼看着匕首在他脖颈处压出红痕,贺玖霄下颌骤然紧绷,俊美的面容上煞气逼人。
但僵持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微微阖了下眼,松了口:“好!”
“去镇北侯府传旨,让陆家,带人来接镇北侯回去……”
他一字一顿的保证道:“我不会动他,今后也不会动他,你把手放下!”
心下微微一松,但林宴只沉默的站在原地。
雪花轻飘飘的落着,苍茫的夜色中,宫墙内一片死寂。
约莫过了两柱香左右,穿着甲胄的陆青持兵器带着诸多将士随传旨的人到了。
紧绷肃穆的神色在与林宴对视后尚未松了些,交换了个眼神后,他平静的将陆秉枢带走。
直到镇北侯府的众人彻底离开,一直冷眼看着贺玖霄似嘲似讽的开口:“现在可以放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