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们都支持自己来夏溪村找顾二娘,不仅让他穿着妥帖,还给了不少钱银。
秦四住下来吃好喝好,一边养伤,一边计划自己的未来。
等一旬过后,伤养好了,从铜镜里察觉自己气色不错,秦四这才放心地回平潭村去了。
秦家人见到秦四终于回来了,心情难免激动。
都等着秦四能够跟那顾二娘破镜重圆,秦四去得越久,那可能性才越大,不然,若是事情不成,他还不早早被人撵回来了?
此时见秦四终于回家了,脸色红润,意气纷发,让众人心里头的期盼更大了,围着他纷纷提问:“怎么样?你见着顾氏了?”
“顾二娘怎么说?”
“她对你好吗?”
秦四将在永昌县买回来的手信给放下,转了一圈,笑眯眯地。
回来之前,他不仅拿最后剩下的一点儿银子买了这些永昌县土产回来,还给自己做了一身新衣裳。
“好,我这些天,就是住在她那橘子林里头,好吃好住的,过得不错。”秦四道,“她果然是对我念念不忘,所以这些年都没想嫁人呢,你们不知道,她见到我的那一刻,有多激动得。”
“那她怎么不跟你过来看我们?”秦大奶奶有点疑惑。
“就是,想做咱们秦家的媳妇,不主动,那怎么行?”秦大太太长长舒了口气,忍不住端起架子来。
“可是,到底当初,咱们秦家对不起她。”
秦四一句话,让秦大太太跟秦三奶奶讷讷地对觑了一眼。
当初流放的时候,在青驿,那顾氏病危时,她们也确实,做得不怎么厚道。
“她还为那个生咱们的气吗?”秦三奶奶问,“她既是还生气,那我们给她道歉,总行了吧?”
“就是,这顾氏心胸怎么如此狭窄?”秦大太太也摇头,脸色难看,“做人要大气,做人媳妇更得看得开才是。”
“可,就因为这个,我说服了她许多次,她都放不下,而且说,要想跟她复合,得有条件。”秦四觑了家里头的人一眼,嗯咳一声,道。
“还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她说如今我们秦家……不是,是我秦四,身份配不上她,若是想跟她再续前缘,让她做秦四奶奶的话,我好歹得要有功名在身。”
秦家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了秦四。
“你说什么?”
“她当真的?”
“当真的,你们觉得,真以为,凭咱们眼下的身份地位,她还能心无芥蒂地愿意嫁进来吗?”
秦家人想想自家的境遇,沉默。
“若不是还念旧情,这些年实在放不下我,她还不愿意见我呢。”秦四暗中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再努力一把:“她说了,以前儿她嫁进秦家,是高嫁了,配不上我,但现在是秦家配不上她,但如果我能考中,她看在夫妻恩情上,还愿意跟我过。”
“她怎么知道你在考功名?”
“就是,你为何要告诉她这事?”
“那咱们夫妻俩,见面后事无巨细,无所不谈,我顺口说了自己考取了童生的事,很奇怪吗?”秦四竭力装着不心虚的模样,坦荡道,“以前她嫁进我们秦家,什么要求都没提过,她现在跟我就提这么一个条件,我能不答应她?”
秦家人均不作声。
“她说了,也不要求太高,要我表现自己求娶的诚意,考个秀才回来就成。”秦四继续道。
“若是考不上呢?”秦大奶奶问。
秦四一顿,看着自家大嫂:“大嫂,这她倒没说。”
“她若是实在忘不了你,那你就算考不上秀才,也愿意跟你才是?”秦三也问。
秦四不予置否,看着秦大太太:“阿娘,你就说,这秀才,我考是不考?”
“真是那顾氏提的?”秦大太太盯着秦四问。
秦四点头,“你们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建州找她亲自问问,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她如今时来运转,扬眉吐气,可能会,对你们,态度不甚好,你们别往心里头去就是。”秦四眼神飘忽,飞快地看了秦三一眼,又垂下头去。
“阿娘?”
所有人,都看着秦大太太。
秦大太太没有考虑多久,直直地看着秦四:“再送你去进学,这一次,你可要拼命给我考中?”
“阿娘,您放心,为了二娘,也为了那一大片橘子林的产业,我也定是要考中秀才的。”
秦四信誓旦旦,同时将他到墩子岛以及夏溪村的事虚构了一番,跟秦家人娓娓道来,惹得秦家几口蠢蠢欲动。
利欲熏心的他们,又因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怕面对顾冉,甚至没想过去亲去夏溪村验证一番,一家子全心供送秦四继续进学念书,直到来年,秦四再次落第,以无颜相见为籍口时,起念头到夏溪村,才惊悉真相。
且不说秦四暗自得意,自己成功诓骗了阿娘跟三哥老老实实送银子与他进学,夏溪村,李骥终于回来了。
相比加害沈老爷一家子的,虽是苏州沈氏一族族长,但在当地并无太大实权,追杀沈老爷一家亦为私人恩怨,故而沈老爷很快解决族长□□之事,而后与沈二郎回夏溪村来,并跟沈大郎合计后,忙营生去了。
但李骥被栽赃陷害的案子,首先牵连到郑州府衙里掌官权的冯通判,其次谬作为他所杀的疑犯,亦牵涉到一件大案,最后要追查冯通判栽赃与李骥的动机,又要将冯多金本人的累累劣迹揭露出来,牵出萝卜带出泥,虽是一案却牵涉甚多,要查清查明,倒是花了比沈家更多的时间与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