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世,也不是有资格去见仙尊的修仙者,因为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寻常符师,四十多岁才步入炼气层,连见自家宗族里的修仙大能也费劲,更别说人皇了。
结果现在,来到大盛朝,竟然能面圣了?
何等的大气运?
顾冉,你是真出息了!
顾冉一时脑中眩晕,不停地在脑子喊:淡定,淡定!
但这股淡定等真正进宫觐见到当今圣上,大盛朝第三位任上女帝时,跪下的双腿还微微发颤,只记得进得宫殿来时,那金碧辉煌,灼灼生辉,亮得她脑子糊涂,连女帝与乔将军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也只是机械般回是,或不是。
等赐座后,她才稍微恢复了理智,终于静下心来默默倾听御书房龙椅上的圣上跟一旁的乔将军说了些什么,乔将军又答了些什么。
均是圣上询问乔将军觐见的他们的身份。
待问过一遍后,知晓还有一位裴六娘因顾虑自己曾经的带罪之身,恐有碍龙颜而惶然不愿入宫,倒也没说什么。
最后,圣上才唤来宦奴,赐与他们奖赏时,那李骥跟沈氏父子复又跪下了。
李骥跟随着乔将军进京的目的很明确,沈老爷不说,但顾冉亦猜到了他们非要跟着进京的动机。
“圣上圣明,草民李骥什么都不要,但求圣上替草民做主,重审当年我因无辜杀害疑凶一事的案子,还草民清白。”
“圣上,还有草民沈淮荀!当年因为举证苏州沈氏罪行,为族长□□,这些年背井离乡,甚至差点为天字第一盗的恶贼所杀,恳求圣上做主,为草民清查此事作为赏恩,亦让草民一家不致于再担惊受怕,流离失所。”
圣上看着忽然齐齐跪在跟前的三人,脸色一凛,而后回瞥了乔将军一眼:“乔鞍,看起来,你带着入宫的这些人,竟是个个都有冤屈的?”
乔鞍起身,朝圣上弯腰行礼:“老夫亦未曾料到,救命恩人却原来还有这般诸多内情的,可,便是圣上登基以来,颁发圣意力求吏治清明,各地官府彻查冤案,若他们的冤情是真,岂不是说,这官府中人,有人阴奉阳违,并视圣上爱民如子的龙恩为无物,竟是胆敢藐视皇威啊!”
圣上冷哼一声。
“圣上!”
“求圣上替草民做主。”
“罢了,既朕说了要重赏与你们,自不会让你们再蒙冤受屈的,看在你们的既剿灭了天字第一盗的英勇无畏,又救下乔将军的功劳上,你们的要求,朕,允了。”
“草民,叩谢圣上龙恩。”李骥与沈氏父子大喜。
待圣上的眼风落到一直默默旁观的自己身上时,顾冉心里一跳:是,轮到自己了!
“你呢,顾二娘,你又有什么冤屈要诉?”
“回圣上,民妇无甚冤屈可诉,圣上赏赐什么,民妇就喜欢什么。”
进宫的一路,便有人告诫众人在圣上面前不得放肆,还简单教了一些面圣礼仪,但她从原主记忆里也找到不少进宫的规矩,所以顾冉这时候老老实实答。
圣上笑了一声,“听闻,你原本是宁远侯府的二娘子?”
“回圣上,民妇虽非宁远侯府血脉,但宁远侯府是民妇再生父母。只是,民妇嫁入秦相府中突因生事端,为免牵连宁远侯府,民妇其实当年已经跟宁远侯府断绝关系,不再是宁远侯府的顾二娘子了。”
她可不是原主,不想再跟宁远侯府攀扯上什么关系,也省得那边熟悉原主的人认出自己是个冒牌货。
干脆由自己主动断了这门亲,说以后跟宁远侯府没关系得了。
反正宁远侯府对原主出事后不管不顾的事情,无论谁查,都能坐实,也不能算是自己欺君。
而且如今怕是宁远侯府也不会随随便便再认自己回去吧?
若当真要认,也要掂量掂量原主流放到闽州这些年,宁远侯府从来不曾过问的这事实,会不会扇他们大耳光子!
“哦,此事当真?”
“当真。”
“那朕这些年在京城,怎么没听宁远侯提起这事?”
“怕是宁远侯体恤民妇处境艰难,不便开口罢了。”顾冉道,“我既非宁远侯府的血脉,自也不愿意平白占着宁远侯府娘子的名头,若非此次阴差阳错救了乔爷爷,民妇亦不会有再回京的打算。”
“你倒是干脆,听说,你还跟秦四和离了?”
“是。”
“为何?”
“民妇原本为白丁之身,与秦家门不当户不对,原本与秦四爷虽相敬如宾却不相睹,既民妇已陪着秦府诸人发落到了闽州,亦不愿再拖累他们,故而才有和离之请。”
“可现在看起来,你在闽州过得不错啊!”
顾冉听圣上语气,俨然已经知晓她在闽州的诸等事了。
估计是听杭大人说的,或者是乔将军告诉她的。
“也幸得民妇有一技之长,勉强维持生计,又多得村长跟村民们扶住,如今才算在闽州立住了脚跟。”
“你的事,杭大人提过几句,乔将军亦跟我说过,你顾二娘,做了这天底下女子甚少却又想要做到事情。”圣人看着顾冉,“一个娘子,孤身一人在流放之地能寻得立足之地,还有气魄买下孤岛,做橘子的营生,很好。”
“只是民妇维生之计,圣上谬赞了。”
进宫前那礼官便教过了,不可直视龙颜,顾冉这个时候迎着圣人的视线,很快便低下头去。
之前都没看清楚,这一次倒是看真切了:当今皇帝长着一张昳丽又英气的脸,皇冠熠熠,龙袍加身,浑身散发的皇家天威,亦是寻常人等不敢直视的。
这就是大盛朝头号领导人物!
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