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着干活,所以这一夜三个人都自在了许多。
李骥甚至还问顾冉下一次来墩子岛的时间,打算再给她干几天。
顾冉应诺若是再来墩子岛,肯定雇他。
裴六自是更不用说,肯定要跟着一起来的。
三个人喝着汤水,在篝火边上烤着火儿,顾冉就又忍不住掏了一把栗子,丢到火堆里头后,用树枝扒拉着炭柴埋了起来,又扔进去一些枯叶细枝。
裴六也抓着一根树枝去拨拉火堆的时候,忍不住问,“种橘子的地儿定了,橘树,上哪儿买?”
“不能找东林乡这边的人家买,得去远一点的地。”
东林乡这边的村落,甚至是永昌县下的村子人家种的橘树,顾冉都不打算买。
才出现过黄梢病呢,怕感染,肯定要选别处没有隐患,而且健康的橘树。
“现在也是其他县各个村落橘子陆续采摘的时候吧?你之前是不是也去过别的地儿种橘子的人家?”顾冉问。
裴六点头。
“那我们可以去逐个问问,哪些人家种出来的橘子好吃,卖不卖?要卖的话,价钱几何?能卖几株给我们?”顾冉道,“等确定了,咱们就可以年后开春回暖的时候,将橘树买回来,移植到这山里头就好了。”
橘树扦插成株,长到可以结果,一般都需要四五年,若是用籽儿开始培植橘树,那需要花费的年数就更多了。
顾冉没想过要从零开始,希望的是伺候一年,到明年年底就可以结果的橘树,那自然是要买别人种的成树。
但橘子成树是人家伺弄长大到能结果的,若是家里头有些钱银的,一般都不舍得卖,而且如果是到大规模种橘树养植户手里买,那就更难了。
因为她一次就买上百株,同样都是做橘子营生,别人也会忌惮卖那么多橘树,怕是亲手给造出个自己的竞争对手,要不是不愿意卖,要不就是提高成树价格,让人望价生畏,退而却步。
“再不行,那就找人打听其他州的橘子园或者是农户,也许,远的,到广州那地儿买些成树回来也可以。”
粤地那处的环境跟闽地接近,粤地的橘树也能在闽地存活。
走水路去粤地广州,也近。
“就是得花时间打探广州能卖橘子树的农户有哪些人家。”有点麻烦。
等橘子树移植后,还得雇人来照料这些橘子树。
而自己手头上的钱银,所剩无几,也得另外想想办法。
节流是节流不了了,只能在开源这头下功夫。
但也得等明日回去之后再说了。
翌日,他们便收拾好带过来的家当,准备去岸边坐船回去了。
石窟里的席子自然是不收了,卷起来放到一边,等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用,那扒拉回来的干柴不多了,也堆在一边,另外还有便是一些艾茅跟锅子碗等,有用的都留下来了。
看看离近晌还早,于是顾冉带着两人去那棵梨树那头,将剩下的野梨子能摘的都摘了。
“对了,六娘,你不是说,这岛上有个疯子吗?”怎么他们都来三四天了,也没见着人,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岛上了?
“也许是,离开了。”裴六也不确定。
“什么疯子?”经过这些天的劳作,李骥彻底放下身段,跟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就是去年,六娘来过墩子岛的时候,打伤她的疯子。”
顾冉将年前的事给李骥说了一通,“就是忌惮那个疯子,所以想着李解……大伯你武功好,才雇你来以防万一的。”
顾冉说着瞥了裴六一眼。
以前在李骥眼里头,六娘估计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印象,雇他来干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裴六亦是明白顾冉的意思,去瞥了一眼李骥,没作声。
三人摘完了梨子,沿途陆续摸了一只野兔两只山鸡,这才往三日前的岸边走去。
而他们离开的山谷里,一个白发凌乱飘散披着兽皮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手里拄着一支树枝削成的拐杖,眯缝着一双苍白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空地,手里抓着的拐杖伸出去胡乱点着,在开垦出来的林地间,一步步慢慢挪动。
顾冉全然不知,与裴六跟李骥上了刘艄公的小船,在江道顺流而下,逐渐靠近东林乡渡口,而后径直回到了夏溪村。
在岛上呆了三日,身上都发馊了,衣裳更是脏得很。
回到小厝第一件事便是打来热水,生火,烧水,洗漱。
作为小厝主人,第一锅烧好的水当然是给顾冉的。
顾冉搬了浴桶进厢房后,将热水兑好,关上房门细细的洗了个干净,顺带着也将一头青丝给搓得干干净净的,等换好干净衣裳后,出门,发现裴六也进自己厢房里头洗漱去了,于是赶紧将一大一小一桶一盆给挪进工作间,而后去到屋外将水给倒了后,拎着空桶空盆又回到了天井,将桶盆给放好了。
这才坐到天井的茶桌前,一边晒着冬阳,一边拿帕子细细揉干,再量了量头发长度,发现长了许多,于是趁着还湿着服帖好修理,到厢房里头拿出剪子将头发分两边,留了能挽发的长度,而后一剪子剪了大半段下来。
冬天,天气会越来越冷,头发剪短了好打理,清洁起来不费水,节省营养,还更容易干呢!
顾冉将两束黑亮的头发放到一边,继续晒头发。
恰好这时,裴六也清洗完了,同样是披着一头青黑的乌丝,拎着捅出来了,瞧见天井里坐着的顾冉,正要打招呼,便见到了她那头剪得长不及腰的青丝,再瞧见放到旁边木椅上的断发,怔了许久。
“六娘,今晚想吃什么?”顾冉瞧见裴六出得门来,看了好几下养养眼,才问。
“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