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的坐在主位。
即使是在民智早开,提倡自由平等的的上海租界,徐家还是恪守尊卑有序的传统,格外抵触西洋来的新事物。
你安分的按礼法坐在俆居澜下垂手处,执起玉筷给他夹菜。
老檀木桌子有些年头了,细细嗅来还能闻到木料自带的香气。
徐家家大业大,连用餐也格外奢靡,明明只有你和俆居澜两人,桌上却也摆着几十盘珍馐。
按照俆府规矩,你作为夫人要先给他布菜,等他吃饱之后才能进食。
俆居澜面容清瞿,漱玉擒香,一身暗色老式重环纹长衫袍挂,更衬托的玉山明旷,颇得旧时士大夫老爷的风范。
只可惜幼时腿疾,如今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
“老爷”你又给他夹了一筷子,暗暗观察他的神色,小声道:“我想回一趟娘家。”
他暼了你一眼,放下筷子,眉间蹙起。
徐家素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已告诫过你多次,更何况你已是徐家女眷,天天要回娘家像什么话。
骨瓷般修长如竹节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水头明净的玉扳指,薄唇抿成一条线。
你跟着他好几年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略略失望的垂下眸子,敛下所有情绪,继续安静的布菜。
在这冷到没一点人味的徐家老宅,你只感到压抑。
早膳过后,老管家撑开一把油纸伞立于门槛处等候。
“在家里乖乖等我。”
微凉的玉扳指剐蹭了几下你的面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俆居澜的动作好像比平日里重了些,你白腻的面皮上擦了胭脂般留下明显的红痕。
你乖顺的主动凑上去蹭蹭他的脖颈,又温言软玉的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体贴话,终于送走了他。
管家推着俆居澜上了轿子,他这个彻头彻尾的保守派连出行都是避新交通工具而远之,我行我素的坐着他的那顶祖传的轿子。
朱红大门慢慢合上,你攥着手里的帕子,又侧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小侍,发现他们都在忙碌后才放松的吐出一口气。
在徐家老宅,所有人都在监视你,如果俆居澜刚走后你不装出一副思念的模样,而是轻轻松松没心没肺,他们可能转头就会告诉俆居澜。
可即使是在这样密集的监视下,你还是出轨了,并且没有一点愧疚。
和大院里的其它女人不同,你在国外吃了几年洋墨水,回来后还没玩几天,就被卖女求荣的爹地献给了徐家家主。
徐家手眼通天,徐家家主想要你,你也只能认命。
你被强制的擦掉了洋红口脂,瑶瑶身段被旧式裙衫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肌肤,娇媚的手推波也换成了妇人家的盘发……他甚至都不允许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