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没有给他回音。
周遭安静极了，只有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的蹿涌着。
张一凡又打开了一瓶酒递给湛璟塬，他接过来，大口大口的浇灌着心底的伤痛。
恨了那么多年，突然某一天发现，自己的恨只是一个错误。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后来，湛璟塬喝的烂醉如泥。
阿城和张一凡架着湛璟塬上车，他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意识虽然模糊了，但是嘴里一直嘟囔着，“凭什么？”
他无法咽下心里的那口气，也没有人能够让替他释怀。
张一凡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湛璟塬很多时候在旁人眼里至高无上，但是在他眼里，他知道这个男人内心里孤独极了。
他不愿意与任何人亲近，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对抗着，与这个世界对抗着，可是他终究是一个有情有血的人啊，他也渴望温暖，可偏偏命运就像是跟他开玩笑一样，他想要什么，就从他身边拿走什么。
于是，他便什么都不要了。
“张医生，阿芳真的没救了吗？”
车子启动之前，阿城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芳是他心里刚刚萌芽的爱情小苗，还没有开始生长，似乎就要掐断了。
张一凡叹了口气，阿城的隐忍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是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提及这个。
“你放心好了，等湛少清醒了，我会好好劝他。”
“您不用劝湛少答应，舒顺强也不是个好东西，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您就告诉湛少，阿芳交给我好了，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她出事。”
他说完，脸颊上飞上一朵红晕。
那是第一次，他将这样的承诺说给一个女人。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涩，而后看向张一凡又说道，“如果您怕湛少生气，那……那我等他醒了，我自己说。”
他是男子汉，他想要保护一个女人，那是他的事情，他不希望湛璟塬再去承担什么。
张一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好好开车吧，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湛少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我相信，等他把这些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阿城点了点头。
车子启动，径直朝锦绣天池而去。
然而，车刚抵达庭院，湛璟塬就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车门还没来得及打开，他就已经吐了。
张一凡去招呼张妈过来清理，阿城已经背着湛璟塬下了车。
“大少爷这是怎么呢？怎么喝成了这样啊？”
张妈眼里也升起一抹心疼。
谁也没有说话。
躺下之后的湛璟塬，似乎还是很痛苦，他蹙着眉头，一直在床上拧巴着。
张一凡找出药箱，给湛璟塬注射了镇静剂，他终于安静的睡着了。
“张医生，我去找舒顺强一趟。这件事，您别告诉湛少。”
阿城还是无法放心阿芳，于是冲张一凡说道。
张一凡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阿城，你别冲动。”
他拦住了阿城，又说道，“你现在一个人这么唐突的去找舒顺强，他凭什么相信你？你和阿芳之间什么都不是，他把阿芳交给你，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可是阿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