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不由皱眉,轻斥道,“莺儿,还有没有规矩,这么慌张成什么体统。”
“姑娘快去看看吧,古玩铺子的掌柜找上门来,正在向太太告状呢,太太都气晕过去了,”莺儿着急道。
“什么?”薛宝钗豁得站起来,快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定了定心神,“先去找大夫,然后把太太扶到后面厢房去,用屏风隔档开来。”
她不好见外男,掌柜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身为大家闺秀,得避着点。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莺儿也想起来不妥,立刻出去安排。
薛宝钗等了一会子,才从后门进入到薛母休息的厢房,此时屏风已经立起来了,大夫到了,她也可等在屏风后。
“我娘身体如何?”见大夫诊完脉,薛宝钗立刻道。
“无碍,太太只是一时气急,急怒攻心罢了,喝上一碗安神汤即好,只是此后莫要如此着急,恐伤了心肺。”
“是,多谢大夫,管家代我送大夫出去,”薛宝钗松了口气,等人都出去了,才去看母亲如何了,发现她只是睡着了,方安心下来。
这会儿方才有心思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妈怎么晕倒了?”
管家送完人,听到自家小姐询问,忙回话,“是大爷,从古玩铺子要走了十万两白银,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掌柜的来哭诉,说是原定下一批货,这下没钱结账了。”
“十万两?”薛宝钗心里一动,“我记得,那铺子上个季度才赚了一万两?”
“是,姑娘您记得不差,现在生意难做,今年一整年,古玩铺子只赚了三万两,比去年少了近一半。”
薛宝钗嘴角隐隐露出冷笑,只赚了三万两,却有十万两拿去进货,骗谁呢。
这掌柜的果然心里有鬼,现在竟然还想来蒙骗她!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薛家偌大的家业,都要被蛀虫吃光了。
“钗儿啊,你哥哥好生糊涂啊,他这是生生要败光家业啊!”这时,薛太太醒来,想到先前掌柜说的话,顿时悲从中来,难以自抑,“要不是你爹去的早,没人教导,蟠儿也不会如此。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了,老爷,你竟就这么去了,留下我带着这一儿一女,该如何是好啊!”
再次听到母亲的哭诉,薛宝钗深吸口气,提议道,“不然,请二叔回来,教导哥哥一二?”
“不行!”薛太太当即拒绝,面对女儿沉着冷静的眼眸,当即咬着唇撇过头去,“我们和你二叔已经分家了,他还有自己的生意要照管,且顾不上我们,还是别为难他了。”
薛宝钗闭上眼,明白当初分家的时候,母亲仗着王家,让二叔只得了两成家产,远不到嫡次子该得的三成,其中肯定有生嫌隙。
但二叔是个厚道人,这些年对她和哥哥也颇为看顾。
当初父亲死的时候,他就表明不会抢兄嫂家产,以二叔的人品,不比那些掌柜们强?
“既如此,那不如请族内长辈出面,好好教导哥哥一番?”薛宝钗提出第二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