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喘不上气来。百江渚想。
当时看到青山先生家的大火,她身边还有黑泽阵呢。虽然不是她认识了那么多年的琴酒,但也是她认识的琴酒。有时候她会想两条世界线里的人算是同一个人吗?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但如果放到她自己身上,她也不愿意让另一个普通的自己成为这样背负罪恶的人。
“百江渚。”
“好吵啊,安室先生……你知道我现在不太清醒……”她看着掉到额前的头发,但没法动手去撩开,有点不高兴地晃晃,然后对昔日的同僚说,“刚才的对话都忘了,你想知道什么?”
降谷零大概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对话,他说:“青山和黑泽的下落。”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百江渚就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她说:“我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哪里,即使青山先生……即使他还活着,也不会告诉她。因为她就是他们暴露在外面最大的弱点。
降谷零松开了手,重新坐回到她对面的位置,说:“九年前你被黑羽盗一收养,为了找回儿子,也为了报复,他开始插手这个国家的事务,最后以‘青山’的身份成为了首相。”
“你知道得很多嘛。”百江渚仰着头,她干脆倚在那把椅子上,呼吸里带着一点血的味道。
手臂在疼。平时察觉不到的、当时在医院里受的伤,现在又真真切切地疼起来了。无论如何也没法找到魔女的力量,只有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不……当初他们抽血难道是为了这个吗?她又想起之前手腕上的针孔了。
降谷零已经不需要看资料就知道眼前的女孩的一生,她只有十八岁,却参与了几年前那场令人恐慌的实验事故。就连“他们”也不清楚研究所里混进来了这样一个人,以堪称天才的姿态夺走了研究最顶端的权力,然后——
“是你加入研究所,然后摧毁了研究所。”
“没错,是那个我。”
百江渚每说一句话就觉得自己清醒的意识正在逐渐远去,但要是这次睡过去下次清醒过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胸腔里的空气都带着利刃一样切割的感觉,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想起来了。
不知道多久之前她在抱着自己的手提箱去找宫野志保,两个科学家大半夜的加完班之后宫野志保说好饿啊,于是两个人里还能爬起来的那一个决定出去买早餐。
结果在买早餐的路上碰到了上班的诸伏警官,因为是在警视厅附近所以诸伏景光也有点疑惑,聊了两句之后发现百江渚只是路过就没有多问,大家是做什么工作的都心知肚明。然后百江渚打着哈欠带着早餐往回走,接到了黑泽阵的电话,她还在犹豫接还是不接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