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禾仍在纠缠,王伯元走上前,苦口婆心劝道:“陈县令,想必小范将军也明白你一片赤胆忠心。你想报效皇恩,我们都明白。可在前线是忠,在后方护住百姓安危,不也是忠?”
王伯元职高一等,陈毅禾不便像对下属那般横眉冷对,一时僵住了。背后一群官吏见状连忙上前附和。
陈毅禾还想说什么,王伯元一抬手,直接堵住他的话头:“陈县令,您可是紘城的父母官,此时不在城中主持大局,若后院失火、城中有变,又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众人无不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城楼上升起滚滚浓烟,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仍在城中候命的将士连忙奔上城楼。
不多时,数名紘城将士被抬下城楼,浑身都是方才扑灭的浓烟与血迹,身体胡乱蜷在布里,隐隐有人丢了手脚,脸上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人群从他们身边穿过,王伯元与几个小吏眼疾手快地上前帮了把手。
方才前来通传的小兵也焦头烂额地抬着伤员往来,见一干官吏仍站在远处,一身官服鲜亮气派,也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劳烦让让!”他语气生硬,肩膀狠狠撞开要上前询问的陈毅禾,头也不回走了。
不远处的王伯元帮忙将伤员送到一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几个官吏在旁看着,对视一眼,齐齐上前拖拽着陈毅禾离开。陈毅禾面上虽仍有些不甘心,却也灰溜溜跟着人群离开了。
王伯元的小厮此时从城中匆匆赶来,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踪迹,赶忙跑过去。
“主子,您没事吧!”小厮看见王伯元掌心、衣袖都是血,猛地一顿。
“无事。”王伯元言简意赅道,见他来了,忙问道,“都和阿荀说了?她那边可有异?”
小厮忙道:“都说了,程姑娘那边已知道消息,府内也警醒起来了。”
“那就好。”王伯元神色一松。
“不过……”小厮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程姑娘身边只留了几个人,还安排亲卫盯紧了南城门。”小厮老老实实道。
王伯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神色一时有些沉重。
孟府老宅就在城南,那儿宽街窄巷交相纵横,是紘城普通百姓常居的地方。北城门面朝蛮族草原,过去多遭胡人洗劫,南城门则不然,是来往大齐中原的必要出口,城防向来不如城北。
若是南城出了事……
王伯元用力摇摇头,不去多想,只道:“你不必留在这,只管去程姑娘处,任她驱使便是。”
小厮利落应是,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