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试将至,各大学派都将于濯缨阁设试炼考验弟子,姚先生也记得准备才是。”杂务客卿又提醒道,“除此之外,学宫弟子还可报名参与夏试,若能入前列,奖励还是颇丰的。”
姚静深点头示意了解,将杂务客卿送出钦天学舍。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女子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千秋学宫,身后仆从挑着数十木箱,数名女婢手中各自捧了玉匣,竟与上回闻人符离前来的架势颇有几分相似。
“这是谁?”
“好像是淮河莲生坊的覃娘子?”有常年混迹于淮河乐坊的学宫弟子一眼就认出了为首女子,喃喃道。
“覃娘子?她来千秋学宫做什么?”
“看这方向……是钦天?”
“对了,前日陈稚不就是在淮河二十四乐坊的乐魁大比上被围杀的么……”
虽然众人都知幕后主使是赵氏,莲生坊也并非属于赵氏麾下,或许没有参与谋划,但姜女是莲生坊最负盛名的乐师,莲生坊一时却是说不清了。
看来,他们今日来是要向陈稚致歉?
学宫弟子交头接耳,猜测莲生坊此行背后究竟有何深意,同现在淮都风云变幻的局势有没有关系。
他们多为淮都世族子弟,即便身在千秋学宫,也知晓如今淮都城中,淮河围杀一事引起的余波还未平息。
钦天之中,在封应许引见下,莲生坊的主事覃娘子顺利在静室中见到了姚静深。
此时在静室中的人还颇齐,连深居简出的吴长老也在,正为妙嘉指点修行。不过钦天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人,偌大静室丝毫不显拥挤。
覃娘子眼波流转,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随后向姚静深盈盈一拜:“覃晚见过姚先生。”
她并非修士,同封应许一般修行武道,不过实力只算三流。
虽是乐坊主事,但这位覃娘子并不通乐理,能坐稳莲生坊主事之位,令莲生坊声势日盛,在于她交游广阔,行事八面玲珑。
封应许从前混迹市井,与这位莲生坊的主事人颇有些交情,如今得她相求也不好拒绝,是以带她前来。
“不知覃娘子前来,是为何事?”姚静深含笑回礼,倒没有因姜女迁怒莲生坊。
覃娘子闻言,郑重向一旁的姬瑶屈身行礼:“我此行来,一则是为致歉。”
“姜女是我当日特意请来莲生坊坐镇,却不想她出身幽泉,前日险些害了陈姑娘。”她几句话将事情讲明,并无推脱之意,这便足以令人高看一分
“此事,万望陈姑娘见谅。”覃娘子再度拜下,话出口,身后手捧玉匣的婢子上前一步。
“些许灵药,还望姑娘能收下。”
玉匣中各色灵药价值不菲,要在短时间内备上这一份礼物,无论如何,诚意是十足的。
封应许小步挪到姬瑶身边,压低声音,赧然道:“我从前欠过覃娘子人情……”
陈肆闻言双眼一亮:“什么人情?”
当年封应许混迹市井时,连半步武道宗师都还不是的时候,可是在莲生坊赊过不少酒喝。
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叶望秋等人齐齐流露出失望神色,还以为能有什么炸裂的消息呢,看得封应许一阵无语,这些小家伙都在想什么。
他与覃娘子有旧交,知她背后不是赵氏,她也不知姜女原是幽泉刺客,所以厚颜请姬瑶原谅莲生坊。
姬瑶本也没有迁怒莲生坊,不过若是不收下赔礼,覃晚大约是不会安心的。
得她点头,陈肆才上前将玉匣收下。
见此,覃娘子显然松了口气,姬瑶肯收下自是再好不过,她实在不愿与这位在淮都掀起无数风云的陈姑娘结仇。
脸上再扬起笑意,她又道:“我此行第二件事,却是来为陈姑娘送彩头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肆几人好奇地看向她。
覃娘子含笑解释道:“我淮河二十四乐坊与诸位评判商议过后,都认为此番大比的乐魁,非陈姑娘莫属。”
筹备数月的淮河乐魁大比因赵权对姬瑶的谋算中断,即便后来姜女等幽泉刺客追杀姬瑶而去,剩余客人当然也没有心情再听曲乐,乐魁大比只能匆匆作结,以致二十四乐坊的乐师甚至没来得及一一登台。
不过短期内,这乐魁也不可能再选第二次,总要有个结果。
二十四乐坊主事在商议过后,又经当日请来的乐道大家同意,最后竟决定将这乐魁头衔给姬瑶。
左右她不是二十四乐坊的乐师,给了她,总比给了同为对手的乐坊强。
何况当日那曲御水谣众人都曾听过,不得不承认精妙更在姜女琵琶之上,得乐魁之名也算实至名归。
听她这样说,桓少白看向萧御:“你早知道了?”
他也是乐魁大比的评判,竟然没透半点儿口风。
对上姬瑶目光,萧御笑意温和:“若是提早说了,不就少了几分惊喜。”
淮河二十四乐坊选出的乐魁可不只是个空名,除了提前备好作为彩头的十万灵玉外,乐魁还可得这场比试前后各色收入的半成。
即便乐魁大比被迫中断,收入不如预期,这半成也有近二十万灵玉。
所以覃娘子身后众多仆从抬来的,正是这三十万灵玉。
至于为何不用纳戒,那当然是因为用纳戒,如何有抬进这箱箱灵玉当场打开来得让人震撼。
宿子歇当即看直了眼,作为一穷二白的商国质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灵石。陈云起还好一点,他对灵玉价值的认识还较为浅薄,并不清楚这些灵玉能换得多少金银,这才稳住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