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它了。”
他自已都没意识到,话语之间他已经逾越了称呼。
而天子今日的心境仿佛也不同以往,并未捕捉他究竟是给了什么回应,再启唇时声量掺杂着些许让人看不清的情感。
“朕也不知,只是有人曾对朕说过。”
“那是天玑星,象征着人间富贵。”
“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富贵啊,所以朕就被这渺茫的一点光亮指引着,将这偌大一个江山守的铜墙铁壁,无处可侵。”
对于泱帝的谋略无双,不只朝堂内外,乃至三洲辽阔都无人不能仰望。
屈手一指万顷江山,都囊括在帝王寥寥言语之中,令夙夜心中腾升起更加浓厚的敬仰。
可那立于苍穹之巅,江山顶峰的人却缓缓将触不可及远空的指尖缓缓收回,身影逐渐有了难以诉说的孤寂。
“朕守得一方国土,手握天下最大的富贵。”
“可想要富贵的那个人,朕不知她去了哪里。”
这是夙夜头次自天子语气中,觉察出了不加掩饰的两分寂寥。
其中的孤独苦涩是他无法领会的情感,谁叫他自知事起就早已经是独身一人。
没有父,没有母,也不知自已究竟来自何处。
唯一能追寻的脚步就只有眼前这个看似淡漠寡情的一朝天子,原来陛下心里也并不是真的断情绝爱,也还是有那么一个牵挂多年也无法忘怀的心尖人。
“夙夜,随着天玑去吧,去看看承衍。”
就如帝王给夙夜赐下的名字一样,他望着眼前人的身影无声辞了行,如浮风般掠下了高耸的阶梯。
自存在仿若永远沉浮于暗夜中,躲着所有能照射于身躯之上的光亮,疾行奔去了城门方向。
去奉皇命,去看看帝王牵挂于心的六皇子。
这夜,五皇子府外也没了那双紧盯动静的眼睛,萧争从西院回来时天色都已经暗了,蓝慕瑾也早已经沐浴洗去了一身沾染的汗意。
重新穿戴的板板正正见萧争窜了回来,才吩咐人将晚膳呈上。
并且如往常已经习惯的那样,不管萧争毛手毛脚的伸手就去够盘子里的点心,顺手已经先盛了一碗汤递到了近前。
萧争每次吃饭之前他必须先在嘴里塞一块甜口的点心。
说等将嘴里的甜腻腻的滋味咂摸完了,再吃咸口的东西就显得更好吃。
蓝慕瑾已经很了解他异于常人的小习惯,最先还担心他会因为吃了点心没有余下的胃口再吃饭。
后来发现每次萧争吃了甜的东西,的确能再多塞半碗饭。
之后的每餐,桌上必然都会搁置品样不重复的点心。
饭后萧争坐在内殿的桌子上,没错他就是不坐椅子坐桌子,回回都拣高处坐着晃悠。